“蘇總,這麼快就跟我爸談完事了啊?”蘇霑抱著微圓的肚子站在樓梯口,口氣不陰不陽。
不過蘇訣已經習慣了,轉過去朝他哼了一聲:“談完了。”
“為了你和姚家那小白痴的婚事?”
蘇訣輕睨他一眼,不生氣,只說:“看來你這偷聽門縫的習慣還是沒有變!”
“你…!”
“夠了!”蘇閎治不知什麼時候從樓上走了下來。柺杖一指,“兩人一見面就掐,盡給外面的人看笑話!”
“爸…”
“爸什麼爸?姚曉棠就快是我們蘇家的人了,以後不準張口閉口小白痴!”蘇閎治這口氣好像很較真的樣子,蘇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蘇訣冷冷撇了眼這對父子,心裡早就已經麻木不仁了,只微微頷首,道了聲:“我先走了。”
蘇閎治站在樓梯口目送蘇訣的背影離開,挺拔肅冷,就如同他的性格一樣。
自從蘇訣大學畢業之後就沒在蘇宅住過,當醫生的時候他就住在醫院分配的宿舍,後來個人經濟好一點他自己貸款買了一套公寓搬出去,正式進入蘇梵之後才漸漸將貸款還清。
蘇閎治了解他的秉性。爭強,好勝,性冷,心狠。
“爸,剛才不是我故意要跟他吵,實在是他的樣子太囂張,自從他當上了總經理後…”
“夠了,你什麼貨色我還不知道?”蘇閎治又看了眼樓下大廳的門。此時蘇訣早就已經出了宅子,他不由嘆口氣,“別總是嘴巴上逞能,撇開我對阿訣的偏見不談,他這些年在蘇梵立了多少功勞?而你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成天在外面給我捅婁子!”
蘇霑聽了心裡不服氣:“他有什麼能力?還不是因為把姚家那小白痴騙到了手?”
“那也是他的本事。不然你怎麼騙不來?”蘇閎治真是越講越窩火,“你真以為阿訣這步棋是隨便走走的?你知不知道他要真成了姚海政的女婿會怎樣?我告訴你,你以後在董事會上基本就講不上話了!”
“怎麼可能!”蘇霑不信,他在蘇梵可也是有股份的,雖然股份不多,只是一個小股東而已,但蘇訣不過一代理總經理,一分股份都沒有,他有什麼理由騎到自己頭上來。
蘇閎治真是恨鐵不成鋼。
他這個小兒子除了目光短淺。蠢鈍拎不清事實之外,還有一個致命缺點便是自以為是。
“好,不信就等著吧。一旦阿訣和姚曉棠訂婚的訊息公佈出去,蘇梵的股票肯定會大漲,你要知道那幫董事會的老東西向來只認錢不認人,誰能給他們帶來利益他們就聽誰的,到時候我都未必佔上風。”
“真的…這麼嚴重?”
“當然!不然你以為他花這麼多心思取個白痴回來扮過家家玩?”蘇閎治將柺杖敲在地面上,“阿訣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他城府深,又藏得住,既然他能夠真把姚曉棠娶回來,就說明他的野心不只一點點,你自己給我好好掂量掂量,別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哪天蘇訣真騎到你頭上來,我也未必保得住你!”
蘇閎治在給蘇霑打預防針。
而且說實話,蘇閎治自己也有些忌憚蘇訣,正是這種忌憚造成他對這個兒子有很深的成見。
雖說血溶於水,可在蘇閎治眼裡,親情根本不值得一提,利益和權勢才是最實際的東西,而他忌憚蘇訣也是因為蘇訣太具有攻擊性,蘇閎治怕他有天在蘇梵替代掉自己的地位。
不過蘇霑根本想不到這一層,他現在滿心想的是怎麼在老爺子面前邀功,又怎麼在公司裡壓過蘇訣。
“不就一白痴麼,有什麼稀奇!我還就不信了!”他自言自語,眼裡卻層層泛出狠意。
……
蘇訣從蘇宅出來之後獨自駕車回自己的公寓,路上車速開得極快,幾乎一路飆殺,不知不覺竟開到了一間舊院門口。
他將車子靠邊停下來,看著窗外,那個隸書“唐”字變得漸漸清晰起來。亞肝嗎技。
不知不覺就在那裡呆坐了半小時,發動車子準備離開的時候鍾明的電話接了進來。
“喂,蘇總,剛才我接到遲峰的電話,他已經答應見你了……”
……
關略坐在車裡,抽了兩根菸,老麥帶著一幫人從水天大浴場出來,老麥上了他的車,其餘人上了後面的車。
“怎麼樣?”
“都找過了,沒有。”老麥將車門關上,吩咐司機開車,“走,邊走邊說!”
關略將煙掐了,身子靠在座椅上:“下午蘇霑的人也去過浴場?”
“是,翻了更衣室,應該是在找遲峰手裡的證據。”
關略也只能笑,看著窗外閃過去的燈光:“看來蘇閎治偏愛的這個小兒子確實蠢得厲害,水天大浴場是遲峰沒調去雲南之前管的場子,他藉口把東西放在更衣室,無非是想找個有利於他的地方逃脫而已。”
這麼簡單的事稍微動下腦子就能想清楚,可偏蘇霑還上了遲峰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