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
“李哥來二樓!”
到了病房門口,四個小弟馬上站了起來,他們就守在這裡。我罷了罷手,推門而入,馮偉正躺在病床上,左眼上的紗布已經拆了,但傷口還沒完全癒合,從額頭到臉頰,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直接劃破眼睛。
“李哥!”馮偉坐直了身體。
“別那麼激動。”我笑了笑,去把病房調高,讓他靠在床上,我坐在旁邊,自責的說道:“這次我去深山訓練了兩個多月,沒有接到屠永豪的提醒電話,導致你和那麼多兄弟遭殃,是我對不起大家。”
“李哥,這不怪你,只怪我和兄弟們實力不行。”馮偉搖了搖頭,並沒有任何責怪我的臉色。
我心裡一陣感動,有這樣的兄弟,是欣慰的,我抓向他的肩膀,微微用力,“那過去的事情不提,楊星河已經死了,這是我唯一能為兄弟們做的事情。”
“死了麼?那死去的三個兄弟,也瞑目了。”
“等你出院後,給他們家裡每家送二十萬過去,以後他們有需要什麼幫忙,隨時去幫。”
“嗯!”馮偉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好好休養,失去的東西,我們會一點一點拿回來。”我不敢多看馮偉臉上的傷疤,這會讓我心裡更加自責。雖然走上這條道,早就做好了把命系在褲腰帶上的準備,自以為變得很冷漠,心都變硬了,但馮偉出事,我依然難以接受。
而且,路還沒走完,真正能撐到最後的兄弟,還能剩下多少?我不知道。
走出病房,我一個人回了公司,沒有跟薛濤、楊鋒他們打招呼,而是一個人待在四樓的陽臺上,喝了兩瓶酒,醉的一塌糊塗。
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發覺是睡在床上的,房間裡面開了空調,我身上蓋著被子,現在將近十一月,已經很冷了。
我爬起床,腦袋還很沉重,去洗漱了一下,來到會客室,發現薛濤,楊鋒,小傅,王力,任衝,甚至昨天住院的馮偉都在,他帶了一個鴨舌帽,勉強能遮住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怎麼不在醫院好好養傷?”我看著馮偉。
“一直都待在醫院,出來透透氣。”馮偉解釋道。
“老大,有句話,我們都想說出來。”楊鋒開口道。
我坐在沙發上,讓看向楊鋒,薛濤他們,他們臉色凝重,我想了想,說道:“什麼事情?搞的那麼嚴肅?”
“昨天老大一個人去全州市殺楊星河,冒這麼大的風險為兄弟們報仇,這事我們必須得討論討論。”楊鋒繼續說道,“兄弟們跟著老大出來混,早就把這條命交了出來,都做好了死的準備,是生是死,這都是命。”
薛濤接過話去,“剛才兄弟們都討論過,老大不能再像這次一樣一個人去冒險。我們知道老大對我們好,但有仇,兄弟們一起去報,責任是所有兄弟的,所有人一起扛。”
馮偉點點頭,贊同薛濤的話,他自己也說道:“誰能撐到最後也是命,那有命的就經常去先走一步的兄弟們的墳頭嘮叨嘮叨,兄弟們泉下有知,只等著下輩子再做一回兄弟。”
原來是擔心我一個人去報仇太危險,他們在商議不讓我下次再冒這麼大的險,不能再單獨一個人去報仇。
我心裡頓時一陣堵的慌,特別是看著他們那凝重和關切的神色,我知道這是一群真正的好兄弟。這是他們的肺腑之言,兄弟情瀰漫著整個會客室,我站了起來,想說什麼豪氣的話,但總覺得說不出來,像是堵在了喉嚨一樣,最後才憋出一個:“我聽兄弟們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盡力而為,要是這輩子做兄弟短暫,下輩子繼續。”
或許太在乎,反而放不開手腳,但現在得放開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