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撕裂感漸漸消失,氣力也恢復了幾分,微微回過神,白冉想起自己的如今的身份,想起身後的小姑娘,正欲轉身,誰料面前的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雙眸含淚的望著他,眼底泛著幽幽的金光。
望著那眸子,白冉瞬間好像被蠱惑了心神,愣愣的繼續向前挪動。
這邊婼源驚慌的看著原本近在咫尺的背影,漸行漸遠,奈何卻無法前行,急得正要想辦法掙脫時,無意中瞧見雙腳之下開一種青黃色的藤蔓,攀爬至腳面,牢牢的纏住她,大有向上攀長之意,婼源嚇得慌忙大聲的對著那遠去的背影喊道:“白冉,你回來,回來啊。”
而那藤蔓在她喊話之後,像是發怒了一般,瞬間暴長攀纏至她腰部,且每隔一段距離就掛著幾朵黃色的花,狀如壺形,中間還包裹著淡紫色的蒴果,隨著白冉的遠離藤蔓越收越緊,那蒴果也愈加的膨脹,快要炸裂。
小雀兒等人看著婼源無端越來越慘白的臉色,都有些驚慌,不明真相的眾人,此時卻有些力不從心,榴榴幾人還在施術之中,不能貿然斷了,否則不止他們修為散盡,就連婼源也會有性命之憂。
正當眾人焦急萬分之時,一陣疾風飄然而至,喘著大氣的須臾老人顧不得其他,站在婼源身後,將柳木手杖豎於身前,直指婼源,一道青光“啾”的一聲穿入她頸後。
“噗”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婼源的衣襟大片的灑在玉鎖之上,小雀兒顧不得詢問須臾老人的身份,因為他們都被玉鎖的異象所吸引,只見玉身上沾染的大片血跡,正快速的被吸收,直至光華乍現,一隻羽翼巨大,身量細長,尾垂五翎的青藍色欒鳥,傲視盤桓在炫目的七彩光暈之中,同時發出清脆悅耳的鳴叫聲。
此時,仍舊雙眸緊閉的婼源臉色稍有好轉,幻境之中她突發神力,一個聚氣掙斷那險些要了她命的藤蔓,沒了束縛,便向著白冉狂奔而去,“白冉,你回來!”緊緊的抱住了白冉的腰,隨著她聲嘶力竭的呼喊,一束青光霎時而至,伴著強大的吸力,將他二人拖向半空,而原本就要得手的“少女”,突然化作一朵巨大的黃色妖花,而長在其中的蒴果,突然張著帶有粘液的傾盆大口向他們追來……
“白冉!”婼源再次睜眼,發現她並非在白冉的屋子裡,而是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朦朧間頭腦有些昏沉,撐著虛弱的身體,剛想起身,小雀兒推門而入,忙的把手中的藥碗放在一旁,趕忙上前扶著她左看右看,“婼源,身體覺得如何,是否好點了?可嚇死咱們了。”
婼源聞言,下意識回了句:“還好。”隨後虛弱的抬手抓著小雀兒問道:“發生何事,白冉呢?我記得抱著他了,可是有個很恐怖的妖花追上了我們,他如今怎樣,可是回來了?”
小雀兒見狀先是扶她躺好,跳上床沿看著她說道:“別擔心,大人應是無事了……”
“應?難道,他還未歸?”婼源急急的打斷了他,剛剛有些放下的心有提了起來。
小雀兒理解他的心情,慢慢安撫她,“你冷靜一下,事情有點複雜,我慢慢與你說清楚。”他看著婼源,直到她點點頭,才繼續開口道:“大人的真身不在這裡,你透過玉鎖的靈力召回了他的精魂,而他的精魂現在應該回歸了本元,但是本元現在還沒有迴歸真身,所以還要再等上一等,這是剛剛救你們回來的一位老爺爺說的。”
“老爺爺?”婼源越聽眉頭蹙的越緊,她完全不懂小雀兒在說什麼,只是最後提到的老爺爺莫名的讓她有些說不上的感覺,“那爺爺現在可還在谷中?”
“他救了你和大人之後便離開了。”
“那個老爺爺可是穿著灰衣,腰間繫了一個皮布袋,手裡還有一根柳木手杖?”婼源探尋的問道。
“對呢,婼源見過他?”小雀兒有些驚奇的看著她。
婼源點點頭,口中喃喃道:“怎麼會是‘水鬼’爺爺呢,居然是他……”
“對了,他走之前有話讓我轉告你,‘人有逆天之時,天無絕人之路。’讓你莫要擔心,還說大人此前必是給了你承諾,他是個重情之人,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讓你務必要相信大人。”
“相信白冉麼……那他曾說過最晚明日會歸,是否就真的應該回來了。”婼源有些將信將疑的說。
“明日便見分曉,若明日仍不歸,我們在想辦法可好?如今你把藥喝掉,好好休息,免得萬一大人好好的回來,見你如此就我把驅逐了,那顆如何是好”小雀兒此時又恢復了嘰嘰喳喳的模樣,從臺几上取過藥送至婼源手邊。
婼源點點頭也不多話,一飲而盡,把碗還給小雀兒,踢了踢薄被又躺下睡去。
徒太山脈,珠雪峰一處隱蔽的洞穴之中,一個渾身毛絨的身影,頻繁的進出洞中,其樣貌如同神話誌異中的遠古異獸狌狌,形如毛猿,而白耳,可伏行亦可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