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剛走到屋子裡,這渾身上下也跟著燥/熱起來,揚聲道:“哎呀,哎呀……”
老祖宗今天出來本就是隨便走走,身邊也就帶了鄒姨娘和黃媽媽,如今只要黃媽媽去攙扶他出來。
可黃媽媽一進去也跟著渾身難受起來,她年紀大了,身上的感受到底不如鄒姨娘那般濃烈,但她老人家是經過事兒的,一聞便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臉色倏的變了。
黃媽媽疾步走下臺階,覆在老祖宗而耳畔說了幾句。
頓時,老祖宗面色大變,只讓鄒姨娘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休息,鄒姨娘揉著太陽穴道:“方才那屋子裡的是什麼香?怎麼到現在還覺得渾身難受的很?身上還有些熱熱的……”
謝桔年和沈易北冷眼旁觀,倒是要看看他這是要演出什麼樣的一齣戲……若別人不知道這屋子裡燃的是什麼香,鄒姨娘作為瘦馬還能不知道?
老祖宗面色鐵青,沉吟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屋子裡居然燃著那樣下作的香料……”
黃媽媽原本是想要退出去的,可想著老祖宗身邊不能離了人,只在老祖宗的授意下,讓跟著鄒姨娘來的那個丫鬟退了下去……
老祖宗還是想給沈易北和謝橘年留點顏面的,說白了,還是給謝橘年留點顏面,想也不想,她就知道這件事定不會是沈易北所為,畢竟這當丈夫的,還不至於用這樣的下作手段引/誘姨娘!
謝橘年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是聽到有丫鬟來說,說是侯爺邀我這個時候到苜園一聚,所以這才過來的,剛才問了侯爺,侯爺也說他是接到了相信的信兒,我想……說不準是有人在當中作梗!”
“從中作梗?”鄒姨娘不復方才半點站不穩的樣子,譏誚道:“橘年,你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啊!難道誰還會幫你想辦法將侯爺騙到床上去不成?咱們府上好像還沒有這麼寬容大度的人吧?”
“寬容大度的人是沒有,可不懷好意的人卻不少!”謝橘年強撐著身子站起來,冷笑道:“比如現在!我剛和侯爺來了苜園,就有人帶著老祖宗過來了,鄒姨娘姨娘,你說這是不是巧合了??”
說著,她看著鄒姨娘的嘴巴動了動,可壓根就不給鄒姨娘說話的機會,“我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鄒姨娘身上的巧合好像是特別多了,上一次是把我騙到了另一個院子,今天是將老祖宗帶到了苜園中來,下一次了?又是要將誰騙過去?”
“一次可能是巧合,可一次兩次三次,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這種事,鄒姨娘可別再跟我說是巧合了?鄒姨娘,人都是要不斷進步才行,鄒姨娘這小計謀也得再研究研究,要不然可拿不出手的。”
鄒姨娘忙看向老祖宗,“老祖宗明鑑啊……”
就算是她不太聰明,可身邊卻是有個高人指點的,方才她在寧壽堂給老祖宗請安的時候並沒有直接要來芙蓉園這邊散步,畢竟長寧侯府中有兩個花園,一個是芙蓉園所在的這個花園,另外一個花園才是老祖宗尋常過去的,畢竟那個花園離老祖宗的寧壽堂最近。
但她只說了一句話,只順嘴提了一句說這花園裡有一叢墨菊開的是極好,闔府皆知老祖宗是隻喜愛菊/花,更別說如今已經到了深秋。殘菊看起來更有幾分意境。
她到底在老祖宗身邊伺候過一段時間,每日是裝腔作勢,老祖宗只當他還真是個不諳世事的,要不然孩子也不會保不住,“說到底這件事和鄒姨娘沒什麼關係,是我主動說要過來瞧瞧這花園裡的菊/花開得怎麼樣了,橘年,當真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謝橘年鄭重點點頭,“我敢對天發誓,老祖宗大可以去查一查!”
“你這話倒是說得輕鬆,怎麼查?你三言兩語將話撇的是乾乾淨淨,難不成這件事還能是別人做的不成?你也莫要將屎盆子往我頭上扣,這樣的事兒我可是不會認的!”
說著,鄒姨娘更是義正言辭看向老祖宗,懇切道:“老祖宗,這件事你一定要明察啊,長寧侯府中可是不能容忍這些下三濫的招數!”
老祖宗重重點點頭,這件事她怎麼都會查下去的。
當年沈易北的祖父在世的時候,府中姨娘侍妾繁多,女人多了的地方就有紛爭,那個時候長寧侯府之中是數不盡的下賤招數,當時身為主母的老祖宗則發了話,若是有人使用巫蠱或者春/藥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二話不說直接一頓板子打死拖了出去,所以到了如今長寧侯府規矩一直很是嚴明。
謝橘年面上含笑,“既然這樣,那老祖宗索性徹查這件事,如果老祖宗方便的話,大可以去芙蓉園坐一坐好好查!”
鄒姨娘面色一滯,扶著老祖宗也就出去了。
等著到了到了芙蓉園,謝橘年安排合歡給老祖宗上茶之後,就將合歡留了下來,“合歡,將你今天打聽到的事情看到的事情都說出來,讓老祖宗和鄒姨娘好好聽聽!”
合歡怯怯看了老祖宗一眼,才跪在地下低聲道:“姨娘今日回來就有小丫鬟前來送信,說侯爺傍晚的時候在苜園等著姨娘,姨娘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兒,可到底沒有細想,只問了奴婢那丫鬟是誰。”
“奴婢幾歲的時候就被賣到長寧侯府,這長寧侯府上下雖有數百口人,可就算不是所有人都能說得上名號,可還是有印象的,那丫鬟……奴婢覺得面生得很,好像一次都沒見過……”
她這話說完了,玳瑁也跟著接話道:“當時奴婢守在二門處,眼見著有個丫鬟等著侯爺,一見侯爺就說姨娘傍晚的時候在苜園等他,可奴婢是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奴婢都沒聽說這樣的話,那丫鬟是怎麼知道的?更何況,那丫鬟根本就不是長寧侯府的丫鬟了^”
老祖宗眉宇深鎖,正欲說話,鄒姨娘卻是搶先道:“你是謝橘年身邊的丫鬟,當然是說這樣的話,這當丫鬟的不向著自家主子,難道不怕你家主子將你趕出去呢?”
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沈易北這才緩緩開口,“鄒姨娘,你不要忘了,就算玳瑁是橘年的丫鬟,可當時還有我和追風在了。”
不過對於區區一個丫鬟,他的確是沒怎麼上心,“我記性雖算不上好,可這件事卻是有些匪夷所思,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既然是橘年相邀,怎麼沒派她身邊的貼身丫鬟來?”
“更何況這芙蓉園中的丫鬟我大多都有幾分印象,那丫鬟之前從沒見過,當時想的是是不是新採買進來的丫鬟,可如今一看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老祖宗微微頷首,對於自己孫子的話,她可是極相信的。
沈易北開口道:“老祖宗,這件事頗有蹊蹺,我看當真是要好好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