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國家真的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宋黨代表這樣在權力中心的人,難道不應該比任何一個人都更希望這個國家變好嗎?”
宋鎮雄笑,“一個得了感冒的病人會急切的希望自己的病快點好,可一個得了絕症的人,只會想著剩下的日子怎麼過才能讓自己更舒服,你說是不是?”
“可如果連你們這些執政者都放棄了拯救這個國家,那這個國家才是真的沒有未來了。”姜舒言說,“你們不應該這樣的!”
“小姑娘你知道我為什麼還肯跟你說這麼多嗎?”宋鎮雄微笑著道,“因為我和你乾爹老全是老朋友,很乾淨的那種,起碼比這個國家乾淨。”
“如果這份名單足以撼動整個政局呢?”
“你說它可以端掉半個政壇的人我都信。”宋鎮雄笑著道,“但它只要端掉了一個人,就有可能端掉我宋鎮雄,也端掉你乾爹。”
“然而政局已經開始浮動了,半個月前國會副議長李承範和青瓦臺總統府首席……”
“小姑娘還是少關心些政事比較好。”
“那您就不怕我轉頭再去找別人?”
“別的黨首嗎?”宋鎮雄笑著問她,“你找到青瓦臺那位面前都是這樣。不,也有可能,你會從此消失在演藝界,甚至在這個國家。”
姜舒言臉色變得有些慘白。
宋鎮雄笑著搖搖頭,轉身往外走去,臨出門前稍微頓了頓,轉過身朝姜舒言笑著說,“別覺得我是在嚇你,你知道解決問題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是什麼嗎?是解決發現問題的人。”
……
宋鎮雄離開後,姜舒言好半天醒不過神來,服務員進來連著問候了三四聲才有了點反應,走的時候還是服務員提醒才想起把口罩戴上。
回到家後,姜舒言努力裝出毫無異樣的和宋珍華打了招呼就將自己反鎖進了臥室,抱著電腦一遍一遍的反覆翻看著尹裕貞的那一篇篇短記,一張張照片,一段段錄音……
眼睛稍微一閉上,腦海裡浮現的就是那個晚上在松島那首遊輪上尹裕貞撲跪在她面前抓著她的手臂一遍遍喊著“救我”,以及最後眼睜睜看著她被那幾個男人連拖帶拽的帶走的畫面。
那張在最後一刻塞到她手裡的紙條,大概是尹裕貞生前對人間正義最後的一絲絲的希望。
而姜舒言也一度以為,自己有可能為尹裕貞聲張屬於她的正義,哪怕人已經不在人間,哪怕……遲到很多年。
這點希望孔元善沒有給她澆滅,宋薇沒有給她澆滅,哪怕劉元浩被警察從家裡帶走都沒有。
卻在今天,在見了宋鎮雄之後,就這麼當頭一盆涼水,給澆滅了。
姜舒言拿出鎖在櫃子裡那部很少用的備用手機,翻出上面唯一的一個號碼,盯著看了好半晌,卻連撥通的勇氣都沒有。
最後還是選擇以資訊的方式發過去:今天有人告訴我,說這個國家是沒有公正的,而且他還成功的把我說服了。所以,這件事就到這裡了,放棄吧,我們也別再聯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