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良久,卿雪才從穆淸決懷中直起身來,而後神情篤定的說:“我要陪你一起改變這一切。”
“好”
穆淸決看著她微微紅腫的眼睛溫潤的吐出一字,而後目光也隨著卿雪看向遠處的天際。
第二天一早,穆君和穆璃被帶了來,因為很快又要送回去,所以阿琪就留在了那裡,這些日子她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很是辛苦,卿雪也不願意再讓她回來拘著這裡的規矩了。左右她與葛浩已經十分熟絡,跟著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
穆淸決也說葛浩這人雖說話不著邊際,但行事也是有原則的,阿琪跟著他吃不了虧。
熙華殿內
文武百官依著規矩行三叩九拜之禮,原本已經隱下好些日子的哭聲又再次響起,穆落櫻也被放出來了,不論如何她也是太上皇和太后唯一的女兒,穆淸決也不可能不讓她送他們最後一程。
只是放她出來時也命人警告過了,若是她再敢出言不遜便將他們母子送回洛窟,由著她們自生自滅。
穆落櫻再是不甘也知道照現在兩國劍拔弩張的形勢,回洛窟只有死路一條,再加上此刻沉浸在葬禮的悲痛中,一直到太上皇和太后下葬,她都還算安分,並未再與卿雪挑釁。
而卿雪牽著穆君和穆璃跪在陵墓前領著他們磕頭,兩個小小的身子乖巧的依樣學樣,看得出來阿琪將他們教得很好。卿雪哽咽著磕完最後一個頭便領著兩個孩子站到了一旁。
而穆淸決依舊矗立在墓碑前,身上的白衫在秋風裡顯得蕭索蒼涼,健碩的身子也添了幾分疲累。
一直到夜幕降下,藏在枯草裡的磷火慢慢升起,穆淸決才轉過身來。此事官員們已經散了,唯有許詢易和卿華殿裡的丫頭掌著燈籠站在後邊。
“人都挑好了?”穆淸決開腔問了一句,聲音飄忽蒼涼。
“回皇上,已經挑好了,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許詢易拱手回話,帶著鏗鏘決絕的氣性。
“嗯,明日起便將他們帶到地下城,朕會親自去操練。只是......”
“微塵明白!從今往後這三千人便算是從世上徹底消失了。”
“嗯!”穆淸決仰頭望著天上缺了一半的殘月,負手回了一個“嗯”字,又說:“吩咐戶部,給這些將士家中每戶送一千兩銀子,算是買命錢。”
“是,下官明白!”
“去吧!”穆淸決擺了擺手,許詢易便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又站了一會,穆淸決才走到卿雪身旁攬著她的肩如嘆氣一般的吐出兩字:“走吧”
聲音聽起來疲憊得讓人心疼。
卿雪隨著他邁步回了卿華殿,乳母抱著熟睡的孩子跟在後邊,沒人敢問孩子是如何出現的,正如沒人知道一覺醒來孩子又是怎麼沒了的。一切詭異得讓人不敢相信,唯有穆落櫻依舊孜孜不倦的大清早便趕了來。
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並沒有撒潑,而是十分聰明的採用迂迴策略,教著文鴛來找弟弟妹妹玩鬧。穆落櫻似乎已經鐵了心要見兩個孩子,卿雪被文鴛鬧得沒有辦法只得答應。
其實這些日子卿雪見過殿中的丫頭奴才施展功夫,已經不再像從前那般戰戰兢兢的擔憂孩子們的安康了,這些人的功夫全都在許詢易之上,那兩個貼身丫頭更是厲害得沒邊,招式套路和從前周影的十分相像,內力也絕對不比他差。
有他們日日貼身守著,縱是黑衣人來了也不討不到什麼便宜。所以隔了一天時間兩個孩子又詭異的出現在了卿華殿內。
對於穆落櫻的打算卿雪倒是有幾分猜測的,左不過又是玩些滴血驗親的把戲。不過縱是自己有千百種方法讓丁啟和孩子的血不相容,但這左一次又一次扎破孩子的手指取血,她實在心疼,不論如何也不會再答應了。
聽著卿雪毫無顧忌的言辭拒絕,穆落櫻反倒像是聽到卿雪親口承認了一般冷笑起來:“好啊你,戚沁兒,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心虛了?不敢了?本宮這就去告訴文武百官,我還就不信了,沒有了百官的支援,你還能穩穩的坐在這後位之上!”
穆落櫻說完一轉身,卻險些撞上矗立在身後的兩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