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別弄疼她。”穆淸決用狼語吩咐了一句便優哉遊哉的走在前邊。
卿雪聽不懂他的話,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永遠都這麼霸道”而後又是滿臉抑不住的笑意。
日頭太烈,這樣仰躺著有些睜不開眼,她乾脆就直接將眼睛閉上,任由這一大群狼馱著她浩浩蕩蕩的往回走。
再睜眼時都快到驛站門前了,卿雪怕被旁人看到,才趕緊掙扎著說:“好了,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而穆淸決全然不理會她的話,狼兵自然也不敢放她下去。
“喂!你們不累嗎?”卿雪艱難的翻了個身拍了拍其中一隻狼的腦袋。
“喔嗚~~”狼兵叫了一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卻依舊不肯放人。
“孃親!”稚嫩的奶音傳來,卿雪哭笑不得的趴在狼兵身上,不用看也知道被圍觀了。
“沁兒這是做什麼?”太后看著這場面饒是覺得稀奇,而旁邊還站著太上皇和衝元道長,還有一堆侍衛,顯然是準備啟程了。
卿雪只能咬著唇倪了一眼站在前方正壞笑著的穆淸決,訕訕的答了一句:“沒什麼。”
而此時狼兵才得到穆淸決的允准慢慢的低下身將她放下。其實這點高度根本摔不著,只是先前它們捱得太密,根本不給卿雪有下去的機會。
卿雪從地上站起來,又拍了拍衣裙上的砂礫問:“是要走了嗎?”
“嗯,現在出發才能趕在日落之前抵達下一個驛站。”太上皇答了一句,便揮手示意侍衛先去做準備。
卿雪看著駝車直接被牽到她面前才想起來腳扭了的事,下意識的轉頭尋找穆淸決的身影,發現他正從丁啟旁邊跑回來,心中一暖,在阿琪的攙扶下爬上了駝車。
這些日子這丫頭被指去照顧太后了,也沒什麼機會跟她說上話,看樣子是方才穆淸決讓丁啟去找她過來的。
卿雪站在駝車上,撫了撫她的額髮說:“好了!回去吧!梨子不在,太后和君兒璃兒就只能你多上上心了。”
“嗯,阿琪知道!”阿琪盈盈一笑,福身繞到了後面那輛駝車上。
卿雪這才坐進去,隔了片刻穆淸決也進來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啟程。
因為穆淸決身上有傷,這駝轎裡就一直備著藥匣,卿雪取出一個小瓷甕慢條理斯的掀開裙襬往腳踝上塗藥。
穆淸決站在一旁看著那處有些紅腫的肌膚,眸子裡滿是疼惜與自責,低聲狼語:“疼嗎?”
“我不疼!”卿雪搖搖頭,哪怕聽不懂他的話,卻能看穿他的心。
方才穆淸決明明還在吃醋,卻肯放下成見去請丁啟幫他喚駝車和阿琪過來,卿雪就知道在這個男人眼中,她的分量始終重過一切。
塗好了藥膏,將瓷甕放回藥匣,卿雪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感動之餘淺淺的在他臉上落上一吻,而後又是一陣忍俊不禁的悶笑。
穆淸決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和熟悉的笑意攪得眉心一凝,然後才想起她前日睡前的那抹笑意。
原來她這小妻子那日偷偷親他了?想到這裡,穆淸決不免心頭一喜,又看著她此刻嬌俏可人的模樣只覺好笑。
“看什麼看?”卿雪被穆淸決炙熱的目光看得臉上一紅,嬌嗔的別過臉去,在感覺到他將嘴湊過來後又馬上轉回來制止:“不許再舔我。”
“誰說要舔你了?”穆淸決暗自腹誹一句,這小妻子是真把他當狼了,他可沒有隨隨便便伸舌頭的習慣。
而卿雪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吐槽了,想起太后那番話,神情突然認真起來。
前些日子疏忽了穆淸決的感受讓她覺得很自責,此刻也應該跟他好好解釋一下。
“淸決,丁啟於我只是朋友,我將他帶回來也只是為了阻止他自首。在我們那個世界有很嚴苛的法律,殺了人就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丁啟他不是壞人,我不希望他死。”卿雪一字一句說得認真。
穆淸決聽著她的話神情也沉靜下來,關於丁啟這個人和他的過去穆淸決並不十分了解,卻也知道他絕非泛泛之輩。
一路上,卿雪將丁啟給她講的那些事都告訴了穆淸決,包括他不記得六歲之前的記憶,包括他如何一步步被帶入黑道,如何被訓練成殺手,如何一次次殺了人又是如何躲過一次次暗殺。
穆淸決聽著這些事才明白為何丁啟周身都會散發著寒氣,眸子也異常的冰冷。在遇到卿雪之前他也是如此,沒有自我,冰冷嗜殺,每日想的不過是如何馴養狼兵,如何護親人周全。
直到那日在沙漠遇見了面前的小妻子,他的心才一點點被焐熱。
這樣說起來,他到是比丁啟幸運得多。
隊伍再次歇下來時卿雪才有機會繼續去勸解丁啟,而穆淸決也加入其中。
“你說一年前荊棘的出現讓你打消了自殺的念頭,那這就說明上天並不希望你死啊!況且即便你死了,那些人也活不過來了不是嗎?”卿雪將能說的理由都說了一通,但丁啟卻依舊望著窗外極少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