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說過那事會問清楚再同你解釋的。”穆淸決聽著這嘆息唯恐她還在在意那孩子的事,便在桌下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撫。
“沁兒是在想,你年少時眼睛到底有多瞎。”
“什麼?”
“沒什麼”艾卿釋然,定了定神,轉頭舉起酒杯對顧矽塵說道:“當日在赤雲邊城多虧丕蘭王相助,沁兒和皇上才得以平安,沁兒在此謝過丕蘭王。”
“皇后客氣”顧矽塵隨口答了一句,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唇角含笑,眼中卻有說不出的苦澀。他是皇上,眼前的女子是皇后,可偏偏不是他的皇后。他後宮上百佳麗,卻偏偏愛上了眼前這個一心都在別人身上的女子。
“沁兒說得是,朕也敬丕蘭王一杯。丕蘭王當日之舉朕銘感五內,他日丕蘭有何事,朕定鼎力相助。”穆淸決也抬起杯中的酒,縱是再介懷他對自己女人的心思,可自己確確實實是欠了他這份情。
“朕要的,只怕皇上不捨得給!”顧矽塵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艾卿,拿起酒壺給自己滿上了酒一口乾下。
穆淸決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便只是笑了笑,將酒飲下。
宮宴散了,該留的人卻也留了下來。顧矽塵坐在原處喝著酒,神色已有些渙散。
“來人,送丕蘭王回寢殿休息。”
“不用!我既把王嫂送來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瞭然於心了。穆淸決,你若是個男人,就在這裡把話說清楚。”顧矽塵藉著酒勁兒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指著上前來攙扶的宮人吼道:“都給朕滾出去!”
宮人們面面相覷的望著顧矽塵,又轉頭望了望穆淸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都退下吧!將貝子送回寢殿。”穆淸決吩咐了一聲,臉上探不出半分神色。
“是”
奴才們應了一聲,引著楚音身旁昏昏欲睡的少年退了出去。此刻殿中便只剩下穆淸決、艾卿、顧矽塵和楚音四人了。
顧矽塵依舊一杯一杯的喝著酒,這事說起來與他無半點干係,可他望著艾卿拼命壓抑心底慌亂的神色卻覺得自己必須留下,他酒量極好,怎會喝了一壺便醉,不過是想著若她不開心了,他可藉著酒勁兒帶她離開或是給她些安慰。
“楚音”穆淸決沉默了半晌終是開了腔;“你為何會讓貝子喚朕父皇?”
聽著穆淸決終於問了出來,艾卿手心都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跡。她比這裡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聽到答案。
楚音不急不忙的一口乾下手中的酒,沒有半分遲疑的開了口:“沐兒本就是你的孩子,在我嫁去丕蘭之前便懷上了。”
咯噔~~
艾卿心中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應聲摔得粉碎,卻依舊不停的警告自己一定要鎮定,那是他的曾經,阿琪說得對,誰沒有曾經呢。
穆淸決伸手握住她汗溼的手心,想說些什麼卻又忍住了,只是轉頭思慮了良久才開口:“楚音,你我該是不曾有過......”
“皇上,你當真忘了那一晚了嗎?你得知音兒要嫁去丕蘭,便趁著夜色到府中來尋我......”楚音閃著眸光,言語裡分明帶這些失魂落魄。見穆淸決擰著眉心似乎並不記得的模樣,兀自嘆了口氣:“你當真忘了嗎?”
“楚音,朕沒有!”穆淸決矢口否認,他能感覺到桌下握著的手變得冰涼,還微微的顫抖著。可此時這樣的情況,他也要顧著些楚音的顏面,不能將話說得太絕。
“穆淸決,朕當你是正人君子,不想這樣的事你也能否認!”顧矽塵輕哼一聲,將酒杯擲到桌上,滿滿的一杯酒順著桌沿流下,滴答答的落到地面。望著在桌沿上的杯子旋了好幾圈終於掉下,他才又開了口:“王嫂嫁到丕蘭時便已有孕,只因她當日苦苦哀求,王兄看她可憐,又為保皇家顏面,才將此事秘而不發。可王嫂嫁到丕蘭7月便產下貝子這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