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殿頂的蛇並不打算下來,它探出了一個頭,打量著下方。
丞相的怒火被暫時平息,他看向國師口中說的姑娘。
殷心怡怔了怔,旋即翻轉了手心,一枚白玉簡露了出來。
“這就是那白玉簡?”丞相的眼睛亮了起來,伸出手就要將白玉簡拿過來,在手裡反覆端詳,白玉簡清清涼涼,上面還鐫刻著與在東湖國一同發現的白玉簡上的文字一模一樣。
國師但笑不語,和黑仔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可以先下去了。
剛出水晶殿,殷心怡在黑仔身後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初次見面,你就知道我們會在那裡。”
“是啊,國師大人早早就和我吩咐好了,這都是尚老先生曾說過的。”
“原來如此……”
殷心怡偏頭又看向程琪睿:“那你呢,也是尚燁華讓你來的嗎?”
程琪睿停在原地,薄唇抿成一字,冷靜的眼眸內,似乎隱隱有波濤正在醞釀,他過了良久才道:“不是。”
心怡垂下眼眸,將思緒收斂。
那日鬼村,與尚老先生對弈,她慘敗。
尚老先生要殷心怡為他幫個忙,在遞給她白玉簡後,又從懷中取出了一枚一模一樣的,交到她手裡。
“如果路上突生變故,有人向你討要白玉簡,便把這個給他。”
那時,她還不知曉,會有什麼變故,直到她看到水晶殿上探出頭來的蟒蛇,才明瞭。
那是蛇族與尚燁華交好,送給他用作傳信的靈蛇,平時住在七秀山上,近日才不知所蹤,原來,是被尚燁華叫到了這裡。
獸人國與東湖國的國師與丞相,因一枚白玉簡產生了交集。小銀的墜落,引得他們踏足獸人國,而獸人國的國師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會來,並且身上帶著尚燁華的白玉簡。
本是頻繁的巧合,卻因各種緣由,變成了必然。
殷心怡 隱隱覺得,尚燁華在布一局大棋,而自己則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這個滋味並不好受,彷彿自己永遠不清楚,即將要面臨的明天是什麼。
甚至貝子的突然出世,嬋嬋身上的異香,在這一刻,都帶了不一般的味道。
為什麼這些事都在她來到鬼村後,一件接一件地發生。
而其中最大的疑惑,便是誰開啟的龍冢大門。
尚燁華知曉萬事,且能預知,他一定知道這幕後黑手是誰,可他為什麼揣著明白裝糊塗,在聽到貝子出世的訊息後,一樣的訝異與無知,這也未免太過刻意。
而程琪睿身為尚燁華唯一的子嗣,是不是和他的父親一同在佈置這個局,而對殷心怡的接近,也是出於下棋佈局的需要呢……
思及此,心無端地刺痛,面上也灰暗起來。
“公主公主,駙馬爺來了!”流雲蹲在橘寧鳥身旁數了它到底有多少根羽毛,在數到二百六十七根後,終於看到了從水晶殿走出來的駙馬爺。
公主吩咐,要留駙馬爺過夜。
這是公主第一次交給她的重要任務,她一定要完成。
程琪睿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快步走向橘寧鳥,在與殷心怡擦肩而過的瞬間,握緊了她的手腕:“我陪你演了一場姐弟情,這次,你便陪我再演一場。”
“什麼……”程琪睿突然的動作令她心都漏跳了一拍,想著掙脫,視線停留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時,手腕又忽然沒了力氣。
程琪睿的動機是什麼,她目前不清楚,尚燁華正在暗地裡佈置什麼,更是不瞭解,若她的猜想正確,程琪睿果真知道些什麼,何不多與他接觸接觸呢。
南春聽到流雲的叫喚,從橘寧鳥的羽毛間抬起了頭,正看到程琪睿牽著殷心怡的手,臉色一變,怒斥道:“你們在做什麼,快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