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嬋摸了摸茶茶木那柔順茂盛的小黑髮,安撫道:“小茶,先和我救人去!”
茶茶木就是那指哪打哪精準的小炮彈,嬋嬋讓他往東他就絕不會往西,往南就絕不會往北。
當下就露出自己的小爪牙——百年茶樹枝,磨刀霍霍跑在前頭。
“班主。”柔情似水的女聲彷彿春風拂過,將眾人攪和在一起的混亂場面打破,木蘭走下樓梯,腰肢彎彎,笑著問發生了何事。
“你沒見到貓兒嗎?”
焦三角看了看方才來報信的小二,他們說貓兒撿了根尖銳骨頭殺氣騰騰地就衝向了平宰相的房內,更是把掌櫃把木蘭帶走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他閉著眼睛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那掌櫃和宰相大人那就是一個褲腰帶出氣,打的壞主意,要把木蘭送入虎口。
當下就順手拿了放在一旁的道具鐮刀要找人拼命。
小二們找焦三角也正是想要他來勸勸那位貓兒,不要和大人們作對,是要吃苦頭的,卻沒想到,焦三角也是個暴脾氣的,完全沒想著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眼看著也是要衝上去拼命,怕鬧出人命,才拉著他們,成了現在這混亂場面。
“自我在樓上到下來,從未見過。”
“這……”焦三角放下了手中的鐮刀,見木蘭毫髮無傷的樣子,也沒了拼命的心思,和小二商量了先上樓尋尋貓兒,莫要衝撞了大人。
一番尋找後,還是一無所獲。
貓兒,憑空消失了?
夜已深,搜尋了不短時間也的確沒有找到貓兒,酒樓的掌櫃就開始趕人。
戲班子眾人只好先將此事放一放,回到客棧,焦三角擔憂貓兒莫不是被什麼賊人擄了去,坐立難安,想了想,推開門,走了幾步路,來到嬋嬋的門前,敲了幾下。
他在酒樓的時候見過嬋嬋的神通,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以為嬋嬋不過是富家小姐,半夜逃跑純屬富人樂趣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第二次見面,她搖身一變成了永梧鎮橋下討飯的流浪漢,被司溫初找了回來,他不清楚她這麼做的緣由,更不會去問她的來頭與背景,大家不過是萍水相逢,出門在外互相幫持的簡單關係,就連朋友也算不上,實在沒什麼立場去問東問西。
但現在,貓兒憑空消失了。他一直對當初在長安把貓兒就這麼扔給了權貴後害他過的這麼苦的事而愧疚,這次也是他讓貓兒一同去酒樓才導致他現在的失蹤,於情於理,他都有責任找回貓兒。
嬋嬋能憑空變出了一個娃娃,那娃娃還是個妖怪,想必她是與妖怪有關的能人異士,那對找人行蹤這樣的事情是不是也能解決呢?
焦三角也不確定,但總歸要問問,要試試。
門沒多久就開了,探出了一個圓乎乎的腦袋。
腦袋見焦三角,哎了一聲,把房門大開,讓他進來。
“班主,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找你呢。”
焦三角疑惑,嬋嬋忙解釋道:“實不相瞞,我其實是在洛陽捉妖的小道士,因為某些原因才來到這裡,貓兒也算我的朋友,他無端消失我很擔心,現在我有個法子能找出他的行蹤,但需要你的幫助。”
“姑娘請講,我焦三角不管上刀山還是下火海,義不容辭。”他拍拍胸脯保證道。
嬋嬋忙擺手:“沒這麼困難,只需要你的一根頭髮即可。”
“頭髮?”
“對,有一句俗語叫:三千煩惱絲,頭髮不僅承載煩惱,還會承載人的思念,你現在對貓兒的思念與擔憂,正可以幫助我利用你的頭髮去找到貓兒。”
原來,從酒樓回來,嬋嬋就在自個兒房間鑽研著幼時美人曾教授的種種,都怪她小時候貪玩,對這些文縐縐,要動腦子的東西總是不上心。
記憶裡,尋人的這種咒法她一直記得是有的,卻一下子想不起來,也是借茶茶木的提醒,才想起有個髮絲尋人的方法。
焦三角二話不說,當即拔下自己的幾根頭髮,全數交給了嬋嬋:“全靠嬋嬋姑娘您了。”
接過焦三角遞來的髮絲,嬋嬋將它平整地放在了茶桌上。
茶茶木無縫對接又送來了一片他身上的茶葉,單手在髮絲上空畫了個符,口中念著長條的咒語,那髮絲像是突然活了起來,在茶桌上抖動著細長的身子,漂浮到半空中,嬋嬋口中的咒語越來越快,髮絲抖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最後,在嬋嬋說完最後的字後,疾速飛出了窗外。
“這髮絲飛了出去,我們怎麼知道貓兒在那兒呢?追不上啊……”焦三角站了起來,急得要往髮絲飛走的方向衝去。
“不就在這兒嗎?”嬋嬋揮了揮手中的綠葉,綠葉上的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變換著,焦三角耐著性子等著,終於看出了苗頭。
在綠葉上的那些紋路,每一個線條都帶著陌生的熟悉,就像是一張縮小版的永梧鎮地圖,沒多久,綠葉上又出現了一顆光點,是在離望海樓不遠的街道上,正在不斷地運動著。
“這就是尋貓兒的活地圖啊。”焦三角發了一聲讚歎,佩服嬋嬋的道法高深,那一顆掉在半空的心,終於能沉一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