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陌玉侯應了,被季曼攙扶著起身,卻毫無預兆地,突然就暈了過去。
季曼只覺得手上一沉,整個人差點跟著他被摔到地上,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侯爺!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那頭寧明傑也趕緊過來扶住寧鈺軒。
兵器上有毒?季曼只能想到這個了,抬頭怒視趙轍。
趙轍微微抽了抽嘴角:怎麼會有毒?都是比試用的兵器,點到即止的。
點到即止還能給人家肩膀上戳個窟窿?季曼扶著寧鈺軒,有些著急地道:先去找大夫!
皇上,侯爺再不出徵,會誤了吉時。旁邊有禮官皺眉提醒:吉時一過,再出徵便是大大不利。
古人都迷信這個,並且認為十分準確,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禮官和研究天象時辰的部門了。八萬大軍已經在外頭等著,主帥卻突然昏了。要是硬扛上馬,士兵們看著昏迷的主帥,這仗還用打麼?直接送給敵國算了。
可要是等寧鈺軒恢復過來再出兵,誤了吉時不說,讓八萬人站著等你一個人,這主帥還能服眾?
旁邊的人掐人中點穴位什麼方法都用過了,寧鈺軒還是昏迷不醒,肩上的傷口還被折騰得更深了。看起來有些可怕。
趙轍鐵青著臉看了寧鈺軒許久之後,終於是咬牙道:寧明傑何在?
臣在。寧明傑重新跪了下來。
朕現在賜你西征元帥之位,帶領援兵,遠赴邊關,固我大宋疆土,保我百姓平安,你可願意?
寧明傑深深叩首:謝主隆恩。
季曼扶著寧鈺軒,簡直是大喜,他不用出徵了?雖然也擔心他為什麼突然暈過去,但是這就不用出徵了?
罷了,將侯爺先送回侯府吧。趙轍看了季曼一眼道:臨時換帥,也是無奈之舉。但鈺軒實為戰場良將,等病好之時,便也跟著去邊關吧。
是。季曼替寧鈺軒應了。
看來就算是裝病,也得病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季曼帶著寧鈺軒回去侯府,路上他丫的就醒了,睜著眼睛看著她道:免你兩難了。
他不用出徵,便可以和她一起想救好好的辦法,不用將她一個人留下面對趙轍了。
季曼看著他還在流血的傷口,皺眉問:你故意的?
嗯。寧鈺軒微微撐起頭,放在她的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趙轍已生除我之心,便要麼是我死,要麼是他這朝亡。
季曼一驚,皺眉道:又要爭權?你也折騰了很多次了,為什麼不乾脆自己做皇帝?
我也想過。寧鈺軒無奈地笑了一聲:但是寧家祖訓,不可謀奪皇位,不可更改天下姓氏。所以皇位上的人在不停地換,卻是如何也不能讓我自己坐上去。
否則那麼多次機會,他又怎麼能甘心一直位居臣下?
季曼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樣啊。她還真當陌玉侯沒那麼大的野心,一心只想匡扶社稷呢。
皇上要我病好出徵,所以我只會越病越嚴重。寧鈺軒看著季曼,深深地道:我只將這些性命攸關的話說給了你一個人聽,你可莫要負我。
好。季曼認真地點頭。
新帝又處於剛剛登基,根基未穩的時刻,但是季曼覺得這次寧鈺軒的勝算沒有上次大,畢竟趙轍沒有趙離那樣心理變態,趙轍是城府很深的君王,一如當初他做太子之時的那份心機與謀略,都是趙玦和趙離比不上的。
陌玉侯有妻兒的掣肘,雖有六部之臣與武將為伍,但是怎麼看也是處於弱勢。
季曼挺愁的,一是不知道現在自己處在的這個位置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二是自己怎麼就選了個這麼麻煩的男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性命不保,她還得幫著操心。
但是在踩著高跟鞋跑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突然明白了,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但是大夢一場又如何?總算是好好愛過了,也比醒來茫然四顧,連哭都不知道為何而哭來得好吧?
害怕受傷,那還談什麼戀愛?她現代都已經二十六歲了,進入了黃金剩女選項,不就是自我保護機制太嚴重,導致不願意付出感情,害怕受傷,最終被剩下了麼?
深吸一口氣,季曼摸了摸寧鈺軒的腦袋,低聲道:這次我站在侯爺這邊。
寧鈺軒睜開了眼,灼灼地看了她一會兒,又慢慢將眼睛閉上:嗯。
他也是很開心,雖然知道女人應該沒什麼用,但是她終於肯跟他在一起,已經足夠讓他覺得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