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看自家主子這黑眼圈也知道昨兒沒睡好,卻只是曖昧地笑著扶她過去。
“別搖晃,就讓我坐著睡會兒,沒什麼事別找我,有什麼事你也先去應付。”季曼說完,坐在鞦韆上,抓著繩子就閉眼靠著睡了。
苜蓿嘆了口氣,主子也挺不容易的,就讓她多睡會兒吧。那邊趙大娘送了點心來,遠遠地要喊桑主子,苜蓿連忙小步跑過去,拉了她到外頭說話。
“靖文侯要來了?”趙轍看著府裡忙裡忙外的,笑著問了一句。
“說是過兩天就到。”寧鈺軒道:“明傑最近做得不錯,皇上也該有意思調他回京,升個官職。只可惜那人對官場不感興趣,不然倒是一名良將。”
太子四處看著,點頭道:“若是他有心,我倒也能扶他一把,到底是你表哥。”
陌玉侯點頭,寧明傑不用他做什麼,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倒是寧爾容,這表妹簡直和聶桑榆一個德性,難纏得要命,他還得分神應對她,想想就很累。
身邊的太子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步子。
“怎麼了?”寧鈺軒回頭看他一眼,見他眼裡有些驚訝和奇異的光芒,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葡萄藤下的鞦韆架子上睡著一個美人兒,藕色的長裙隨著鞦韆微微擺動,臉上脂粉不施,嘴唇卻豔麗得讓人禁不住想吻上去。素手握繩,睡得天真無邪。
陌玉侯臉色沉了沉,聶桑榆這是傻了麼,在外頭也能睡著?
“這是?”太子腳下已經開始走了過去,嘴裡問了他一聲。
寧鈺軒皺眉前行幾步,狀似無心地擋在太子面前:“那是聶桑榆。”
太子一驚,眼裡的迷濛之氣散開,看看那鞦韆上的人,再看看寧鈺軒:“聶桑榆?”
陌玉侯認真地點頭。
趙轍沒見過聶桑榆幾面,因著避嫌的原因,也就宮裡宴會上看過幾次。不過濃妝豔抹,再好的顏色也汙了,他也就沒留心。
沒想到抹去那些東西,倒是更好看些,往這一放,倒成了沒世美玉,引得人想近而把玩。
太子輕咳了一聲,臉上恢復了正常的神色,道:“若不是性子讓人難受,倒也是個美人。”
寧鈺軒心裡有些不悅,卻沒多說,只道:“她昨天也沒睡好,就不吵醒她了,我們去花園吧。”
太子點頭,下意識地再看了季曼一眼,而後跟著寧鈺軒走了。
等腳步聲遠了,季曼才睜開眼,手裡都是冷汗。那本書的結局她沒有看,但是太子這個人暴戾無常,被他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怎麼就遇見他們了。
苜蓿捧了點心回來,就看見自家主子神色蒼白。
“主子?”苜蓿疑惑地看著她。
“沒事。”季曼搖頭,覺得那炙熱的目光應該是她感受錯了,太子知道她是聶桑榆,就該知道她代表著什麼,不可能衝她下手的,想多了想多了。
晚上的時候,寧鈺軒吃過晚膳就到了非晚閣,神色卻沒有多輕鬆,而是一進來就盯了她半晌。
“奴婢臉上有東西麼?”季曼小聲問。
“沒有。”寧鈺軒別開頭,看起來心情不佳,躺上床就道:“今天不想聽故事了。”
季曼一驚,不想聽故事想幹嘛?
“不如你來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趣事吧。”寧鈺軒突然道。
季曼鬆了口氣,還有說的就好,她就不信明天陌玉侯還能繼續寵幸她,要是連著寵這麼多天,溫婉絕對坐不住。
“小時候的趣事倒是沒有什麼,就是跟著哥哥扮成男孩兒,上街去看看熱鬧。或者是爬平南侯府的牆頭,看看情郎。”
這些是她在夢境裡慢慢看見的,小丫頭還真挺拼命的,幾歲大就去爬人家牆頭了。
對於爬牆頭的事情,寧鈺軒自然也還有印象,他討厭聶桑榆就是那時候開始的。細細看了看季曼的臉,寧鈺軒心裡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