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巴巴趕著驢走到山上,卻看見四十個很強壯的山賊,扛著沉甸甸的麻袋。為首的一個人走到一塊巨大的石頭面前喊:‘芝麻開門’,那門便開啟了,一群山賊將寶藏藏進山洞裡,又喊了一聲‘芝麻關門’,寶藏就全被關在了洞裡。”
季曼一邊慢悠悠地說著,一邊偷偷打量旁邊陌玉侯的神色,說了這麼一會兒,他竟然還一點睡意都沒有,一雙眼睛滿是好奇地看著她問:“後來呢?”
“後來,等強盜們走了,阿里巴巴就跑到門口,學著強盜的樣子喊芝麻開門,然後抱了一些財寶回家。”
季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竟然會對童話故事這麼感興趣,並且看這樣子,完全不像要睡著的模樣啊。
無奈,她只能硬著頭皮,儘量緩慢地將整個故事說給了寧鈺軒聽。
“好人有好報,壞人有惡報的意思?”聽完,陌玉侯饒有興味地笑道:“倒是個很有趣的故事。”
有趣不有趣是其次啊,關鍵是大爺您為什麼還睡不著?季曼心裡怒罵,臉上卻還是微笑著,只是伸手捂著嘴打了個呵欠:“時候不早了,侯爺明日定然還是有事,就早些安置了吧。”
寧鈺軒微微挑眉:“睡覺?”
季曼很認真地點頭,並且一臉疲憊。不睡覺還能怎麼樣啊?雖然聶桑榆是很想撲上去沒錯,可是這事哪裡急得來,她也沒有獻身給古人的準備。
蠟燭熄滅了,天色微微有些泛亮,季曼轉身背對著陌玉侯,很快就入睡了。
旁邊的男人沉默許久,微微起身,看著季曼沉睡的臉,忍不住再瞧了瞧她脖子後面的黑痣。
怎麼會變得這麼有趣呢?竟然沒有急著讓他寵幸,而是拿故事跟他拖時間。若說欲擒故縱,這也是第二次了,聶桑榆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
伸手去摸了摸聶桑榆的頸後,這人睡得正好,一個翻身過來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寧鈺軒微微一愣,鼻息間竟然聞見一股子香氣,說不清是什麼香,帶著些濃軟,很舒服。溫溫的身子往他身上一貼,也沒有多餘的動作,竟然叫他有了些反應。
稍微尷尬地將身子抽開一些,陌玉侯皺眉,一臉嫌棄地看了季曼一眼,而後離得遠遠的躺下。
第二天,季曼照例去給老夫人請安伺候早飯,卻見老夫人喜氣洋洋的,精神頭倍兒好。
“可是有什麼喜事?”季曼好奇地問。
老夫人笑道:“靖文侯和爾容上京來了,他們是每年都要來一回的,這次還帶了明傑來,我是有許久沒看見他們了。”
靖文侯寧懷文是老夫人的小叔,也就是陌玉侯死去爹的兄弟,桑榆一拍腦門想起來了,這個時候是該男二出場了,女主受男主冷落,怎麼能沒個溫柔多金又一心一意的男二來陪著呢?
寧明傑顯然就是那個男二,身為陌玉侯的表哥,雖是六品,卻是握有實權的軍器監,也是年少有為,風度翩翩。書裡寫他玉樹蘭芳,生得一張明媚勝女兒的臉,卻是萬分討厭人提他容顏半句,甚至常年戴了銀質面具,只有進宮面聖才會取下。
關於這種狗血的設定,季曼不想評價什麼,但是身為看了半本書的人,她知道這個寧明傑會是以後溫婉最大的靠山,替她遮風擋雨,替她保駕護航,簡直就是備胎的模範,男二中的精英。
季曼覺得,為了完成聶桑榆的心願,她是有必要著手準備制定如何扶男二上位的計劃。女主一旦跟男二跑了,那男主就好收拾了。
“靖文侯爺他們什麼時候才到?”季曼問。
老夫人道:“還有個三五天就該到了,你等會就去傳話給溫婉,叫她把南苑收拾出來,不能怠慢了。”
“是。”季曼應了,回非晚閣的時候就順便去了薔薇園傳話。
今天據說陌玉侯是一早就回來了,所以桑榆也做好了會在薔薇園遇見他的準備。哪裡知道進去才發現只有溫婉一個人,一張臉塗了雪花膏都憔悴得很,聽了她的話也只是點頭:“我知道了。”
季曼很想告訴她,你這麼悲傷做啥?男二要來了!
但是為了避免被當成瘋子,她還是行了禮,老老實實地回了非晚閣。
“你這裡的花怎麼少了那麼多?”陌玉侯站在她的小花園裡,看著四處被剪得只剩枝頭的花,好奇地挑眉:“拿去幹什麼了?”
季曼慢慢合攏驚訝地張大的嘴,跨進院子道:“拿去泡澡用了…侯爺怎麼會在這裡?”
好好的不去陪女主,被挖牆角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剛從戶部回來,就過來看看你。”寧鈺軒說得很自然,走近她兩步,低頭在她鬢邊輕嗅:“是花香嗎?倒是好聞。”
季曼耳朵一紅,連忙跳開,羞澀地道:“侯爺,奴婢一身汗,還沒洗澡。”
這煞風景的話說出來,寧鈺軒嘴邊的笑容就淡了淡:“這樣的天氣也能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