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太陽東昇的那一刻,朱標再次開始了不知何時是個頭的,坐朝理政生活。
而他的爹孃,則再次以郭老爺和郭夫人的身份,坐著馬車來到了應天府北門金川門外。
“陛下,過江的船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次雖然不用沿途走走看看,但天氣已經熱了起來,下午最熱的時候,我們就得找地方休息,估計也得走上足足一個月。”
朱元璋掀開車窗簾子,看著頭戴斗笠,還披著蓑衣的毛驤等人,也只是嚴肅的點了點頭。
是啊!
他們都這身裝扮了,自然也該把天氣因素考慮進去。
朱元璋隔著車窗對毛驤說道:“你們身上這東西,可是咱老祖宗傳下來的好寶貝。”
“不僅可以遮雨防寒,還能遮陽防曬,釣魚的時候不懼風雨,農忙的時候,還能當田間休息的鋪蓋,比那什麼價值百金的錦繡貂毛管用得多。”
“一件好的蓑衣,還能傳他個三五代!”
“你們很聰明,夏天太陽大還下雨多,穿戴這斗笠蓑衣趕路正合適。”
毛鑲只是笑著道:“臣訓練錦衣衛之時,就發現那些江湖遊俠就是這麼個打扮,臣覺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就人手一套了。”
聽到這麼個回答,朱元璋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咱已經看到你們超越那特工大隊的苗頭了。”
也就在此刻,
又是一批鬥笠蓑衣大隊,騎著快馬就從他們的身邊風馳而過,掀起的灰塵讓朱元璋趕忙下了簾子。
“這些都是什麼人,直接就衝出城,守將也不攔著?”
毛鑲在外回稟道:“他們是去濠州查案的錦衣衛,第一次接到暗查任務,還真是幹勁十足啊!”
朱元璋聽見毛驤的解釋後,也覺得還算情有可原,新官上任還三把火,這些才接到任務的小夥子,自然也給予立功表現了。
只不過他們是去暗查,這種事情可是急不來的。
想到這裡,朱元璋便擔憂道:“是誰帶領他們去的,進城之後可不能再這麼毛糙了。”
毛驤立馬回道:“回陛下,是臣的徒弟蔣瓛!”
“還請陛下放心,他們到地方之後,一定會有分寸的。”
朱元璋聽到這裡,只是有些勉強的笑著點了點頭。
好在此時已經下了車窗的窗簾,毛驤沒有看到朱元璋那深邃的眼神,但卻被他旁邊的馬皇后看得一清二楚。
馬皇后知道她家重八的疑心病又發作了!
朱元璋是靠著那麼多的義子義侄打下的江山,可他剛坐上皇位,就說這種把軍中遺孤收為義子的行為是軍中陋習。
原因無他,因為他害怕再出來一個朱元璋。
可上行下效這四個字,可不是說著玩的,真就是很多軍中公侯都在這麼幹。
關鍵是他朱元璋就是這麼過來的人,他也只能口頭上說這是軍中陋習,不可能用鐵律規定不準這麼幹。
這種打自己臉面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麼幹的。
可越是因為他不能明文規定不許這麼幹,他就越忌諱軍中公侯這麼幹。
現如今毛驤又冒出這麼一個徒弟來,還直接把錦衣衛誕生以來的第一個任務交給他,這就等於是送功勞給自己的徒弟了。
想到這裡,朱元璋立馬就開始懷疑了起來。
這到底是徒弟還是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