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快走!”
窗外的壯漢見勢不妙,作勢要掩護“土窠子”逃跑。
“土窠子”也沒有鬧矯情,更沒有廢話“我走了你怎麼辦”、“不行,我絕對不會放棄你”之類浪費寶貴時間和機會的話。但當他餘光不經意間掃到裴葉似笑非笑的眸子,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麻煩上門,逃不了了!
強烈的念頭佔據他的腦海,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動作,冷豔面龐染上難辨的晦暗。
“怎麼不跑了?還是怕樓下有人守著逮你們?”
“土窠子”直直看著裴葉。
“你是誰?”
有記憶以來,他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驚慌,那是瀕臨死亡的恐懼。
心臟打鼓似得咚咚直跳,四肢冰冷僵硬又虛軟不說,手心一攥還能捏出一把粘稠冷汗。
可他內心越慌亂,外表越是冷靜鎮定。
紅唇緊抿,壓下唇角弧度。
再配上那張帶著濃妝的冷豔面龐,硬生生塑造出睥睨眾生的高冷姿態。
“我是誰?娘子這話問得奇怪。我花了大價錢買下娘子一夜,你就是拿這個回報我?”裴葉笑得不正經,視線卻鎖定窗外渾身肌肉緊繃的壯漢,“如果讓你們逃了,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她是來給人推銷綠帽的,不是讓人給她“戴”綠帽的。
“……還是說……窗外這位壯士也想自薦枕蓆?”
“土窠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無情叱罵一聲:“無恥!”
原先溫柔偏中性的尖細嗓音變為低沉清朗的青年聲音。
青年的聲音從豔麗佳人口中傳出,讓秦紹兩個少年郎面露驚愕。
居然還真是個男人啊!
“無恥?你罵誰無恥呢?”
裴葉鬆開抱胸雙臂,一改吊兒郎當的倚靠站姿,脊樑筆直如勁松。
她這一變化感受最深的不是距離她最近的秦紹三人,而是窗外心急如焚的壯漢。
在外人看來不過是裴葉變正經了,但壯漢“看”到的情形完全不一樣。
武人修煉到一定程度能隱約感覺到不同人身上的“氣勢”。
與人對壘的時候,最先交戰的不是兵器、拳腳,而是二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