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脈?你也配?”
花榮雙手虎口崩裂,鮮血淋漓,忍痛將弓箭重新收好,看向囚車裡的鄧龍,冷笑道:“這李俠客人中狂龍,當世無敵,卻不濫殺無辜,堪稱大俠。你在他眼中,與蛆蟲又有什麼區別?他為什麼要救你?”
鄧龍本來是二龍山寶珠寺內的主持,後來帶領僧眾養髮還俗,勾結地痞賊子打家劫舍,佔山為王,成了二龍山的一霸,若論名聲,比清風山也不遑多讓,只是沒有清風山的名聲臭,畢竟清風山當初的三個頭領,燕順喜歡吃人心肝,王矮虎喜歡女色,只有鄭天壽還算是有點正常,但也不是好東西。
在這青州地界,共有清風山、二龍山、桃花山三座大山,每一座山上都聚集著一夥強人,其中以清風山的名聲最臭,桃花山其次,反倒是二龍山的鄧龍的名聲要好一點,論好殺,他不如燕順、鄭天壽,論好色,他不如王矮虎與桃花山上的周通。
因此真要是論起名聲來,這青州三夥強人裡面,還都數二龍山稍微要好一點。但也最弱。
花榮圍剿盜匪攻打山寨,柿子先挑軟的捏,因此第一個打的便是這二龍山,鄧龍也明白這一點,這次被抓,心中憤恨不已,聽花榮嘲諷自己,大怒道:“我在李俠客眼中如同蛆蟲,難道你在他眼中就是個人物不成?”
他對著花榮狠狠的吐了一口濃痰:“剛才他是不想殺你,他若是想要你的命,隨後手也就把你捏死了!在我看來,你在他眼中,連蛆蟲都不如!”
花榮側身避過鄧龍吐痰,嘿嘿笑了笑,道:“死到臨頭,還敢如此多嘴!”
鄧龍喝道:“老子幾年殺人放火,日子過得舒坦,便是死了,也是賺的,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花榮懶得理會這個賊首,命令整個隊伍原地休息,撕開了內襯衣服,將兩手虎口包紮,同時詢問下屬傷勢,卻發現這些人都是跌了一跤,都不曾受傷,最多也就蹭破了點皮而已,只有第一個辱罵李俠客的傢伙,此時人耷拉在一株高樹的樹杈之上,軟綿綿的無法動彈,口中只會喊救命。
花榮讓人把他摘了下來,仔細一看,發現四肢都脫臼了,因此不能從樹上爬下來。
想到剛才李俠客將此人一槍挑飛,竟然順手還把此人的四肢震的脫臼,這份功力,當真是可驚可怖,令人難以置信。
在眾人原地休息之時,想到剛才李俠客一人一馬如風似電般的出手,花榮猶自後怕:“此人恁地了得!看來當初斬殺高俅,大鬧東京的事情,果真不假!也就這般的好漢,才敢當眾鞭打慕容彥達。嘿嘿,慕容彥達讓我捉拿此人,擺明了是讓我送死,此事斷不可為,嗯,須得早做計較,萬一慕容彥達找我的麻煩,我也好有條後路。嗯,話說,這李俠客單槍匹馬的,想要去幹什麼?”
且不說花榮,單說李俠客。
他這次下山,並不是專門羞辱清風寨的官兵,與花榮交手,其實也只是下山遇到了,才順手試探了一下而已。
他今天下山,主要是想要去濟寧府走一趟,看看如今的梁山泊是什麼樣子,至於青州地界的什麼大小山頭,他根本就懶得理會。
因此讓兩個徒弟和鐵生三人好好在山上訓練兵士之後,他本人則下山向濟寧府而去,走了一日,遇到了一個山林子,就聽到林中有打鬥聲響起,乒乒乓乓好不熱鬧,偶爾傳來大樹被打折的響動,可見動手之人功力不低。
“這世道可是真亂,走到哪裡都能見到動手打架的!”
李俠客聽到響動,好奇心起,當下收了坐騎與鐵槍,只是揹著洗魔劍向林中走去,走了幾步,就見到在樹林中正有兩人翻番滾滾斗的正急,沿途的樹木但凡阻擋兩人的,都被兩人隨手打斷。
這兩人以快打快,身法迅速非常,在場中形成一團幻影一般,往來衝突,震的林中鳥飛,樹葉簌簌落下。
李俠客看的清楚,這交手的兩人,一個是用刀的高大漢子,長得是威武非常,左臉上一塊巴掌大小的青色胎記,覆蓋了眼簾到顴骨處,長相令人一見難忘。而與此人對敵的則是一個極胖大的和尚,此時天熱,這和尚光著上半身,露出後背好大一團紋身刺繡,此時手中拿著一把水磨禪杖,與青面漢子打的正歡。
這胖大和尚非是別人,正是李俠客在東京城菜園子裡一起喝過酒的花和尚魯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