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以儒入仕,官至尚書,可以說的上人臣至極,此番來河東上任,少帝愈加敬重,終於可以大展宏圖了。
皇甫彪一直在外征戰,如今回來第一次登門,竟然不是專程來看望恩師,乃是有求於盧植,自己先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來的匆忙,但皇甫彪還是沒有失了禮數,淘了幾塊好墨,拿了幾軸好紙,這才登門,總感覺忙忙碌碌幾載,猛然回頭,卻不知自己得到了什麼,有種年華空度的錯覺。
盧府不比以前了,庭院裡是放了些石景蘭花,卻沒有高聳的松柏,兩排光禿禿的柳樹顯得憨態可掬,路是青磚石砌,只有一個老僕照應裡外,倒顯得寧靜許多。
“勞煩老人家通報一聲,皇甫彪來訪!”
皇甫彪輕聲細語,極顯恭敬,他可不是憑藉一身官威來造次的主兒,平日裡絲毫沒有架子,不論身居何位,來到盧府就是一個恭恭敬敬的弟子,禮數必須周全。
“先生高徒來了?快請!”
好在皇甫彪比較出名,府裡都認識,這老奴一聽是當朝驃騎將軍來訪,也是欣喜,連忙引到客廳喝茶不提。
“師傅!”
皇甫彪見盧植進得門來,趕緊起身行禮。
“無須多禮,坐吧——”
盧植儒雅隨和,舉止間盡顯雅量,不知為什麼,一見到恩師的鎮定自若,皇甫彪煩躁焦急的內心一下就治癒了。
“年輕人心性還是要磨練磨練!”
這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皇甫彪雖然已經是臨機評斷算無遺策,可是比起皇甫嵩和盧植這樣的老手,還是稚嫩,前幾次幷州內政總有辦法撈錢,可總歸是小打小鬧,朝廷缺錢可不是幾下偷雞摸狗就能湊起來的。
“老師教訓的是!徒兒也是黔驢技窮了。這幾月府庫虧空,錢糧短缺,幷州本就內政不足,這下更是捉襟見肘,不知如何解決,特來向老師請教。”
皇甫彪可算找到了一個倒苦水的好地方,平日裡三緘其口,深怕影響民心士氣,強撐著裝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樣子,其實內心深處已經山窮水盡了。
“幷州本就民生凋敝,的出路在洛陽,若能掌控司隸,錢糧充沛只是時間問題,至於現在缺些錢糧,還需另謀出路!”
“請老師賜教!”
皇甫彪一聽盧植有搞錢的門路,立馬就兩眼放光起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失態,尷尬地抓了抓頭髮,簡直是掉在了錢眼兒裡。
“給你成個親!”
“嗯——?!”
皇甫彪聽到盧植要給他整門親事,腦子裡空空如也,感情這老頭子說有搞錢的法子,是用他成親收禮來度過難關啊,這不是借雞下蛋嗎?
“你別高興太早,甄家未必看得上你!”
聽到這一聲,皇甫彪腦仁幾乎都要炸了,原來這女方還是冀州第一富豪甄家,重頭不是禮金,而是岳父大人的家當啊,真應了那句老話,薑還是老的辣!他都沒敢往甄家想,眼界到底還是低了。
“可是——”
“當朝驃騎將軍,大將軍皇甫嵩之子,尚書盧植之徒,拿出哪個名頭不得鎮住甄家?莫要滅了自家威風!”
盧植見不得皇甫彪吞吞吐吐的樣子,感覺有失他徒弟的身份,想當年他門下弟子哪個不是叱吒一方的人物?如此扭捏倒顯得女兒態,讓英雄不齒。
但盧植不知道的是,皇甫彪早已心有所屬,他想做蔡邕的乘龍快婿,心裡想的是濟世書院的蔡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