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盧植答應書信一封寄往蓬萊,看能否請這大儒出山了。
斟茶慢飲之際,已到酉時。
冬季日短,暮色漸晚,皇甫彪告辭,準備去軍中為書院選一位拳師和箭師,順便部署秘密行動。
臘月十八,街上人流湧動,攜老帶少,採辦年貨,石板路上的積雪都被踩化了,年味已經開始醞釀了。這繁盛又能維持多久,不得而知,這種繁華像罌粟花一樣,看上去開的美麗,卻在消耗這個帝國的心血,迷醉了當權者的雙眼,枯萎了整個民族的脊樑。夕陽正暖,但皇甫彪卻感到絲絲寒意,因為他知道這個表面光鮮的世界,掩藏著貧瘠、艱難、病老、困苦,全是底層民眾的不甘和憤恨。
下軍軍營,帥帳一夜通明。
皇甫彪只招集了一百斥候和各部將領,卻商討到天亮才結束,包括附近各路賊匪的勢力範圍、人手多寡、進軍路線,都一一推敲了一番。
最後選定吞下這批軍馬的人選不是賊匪,而是鹽幫的一個小頭目,名叫孫二狗,是河東鹽幫朱常和的乾兒子。此人精明過人卻也膽大包天,勾結水匪,結交兆尹,中通諸商,手段很辣,黑白通吃,人送外號笑面貔貅,寓意笑裡藏刀,只吃不拉,特別適合吞下這批戰馬。但讓這頭狡猾的野獸入籠,還不能直接放餌,還需把馬匹的訊息放到綠林之中,等魚上鉤,多會大功告成就看這訊息散佈地有多快了。
掛餌之人自然是周倉和廖化無疑,本就綠林出身,訊息靈通,暗市也輕車熟路,最合適不過。喬裝打扮一番,二人儼然就成了兩個馬賊,身邊跟著十幾個點子過硬的好手,像極了縱橫太行山的飛山大盜。
洛陽的賭檔後面,有個做黑買賣的檔口,賣方放價,買方還價,均由這個檔戶交接,買賣雙方永不見面,成功後抽交易金額的百分之十五作為酬勞。周廖二人就來這裡下餌來了。
“你這批貨出價多少?”
檔口開著一個小視窗,窗後之人也不廢話,直接就問了,一個房間就進一個賣家,後面還有排隊之人,自然不想拖拉。
“百萬金!”
“啥?!”
“百萬金!”
裡面聽後愣了幾秒,遞出一張紙,還有一管狼毫,示意寫下所賣何物。可是周倉和廖化不識字,老臉一紅,低頭竟然畫了張畫遞了回去。
“你二人耍我不成?!”
因為裡面夥計開啟紙一看,沒有字,就畫了一匹馬。其實粗看更像一頭驢,因為毛筆太粗,周倉手笨,把馬耳朵畫得有點長了,看上起就像驢耳朵,好在馬尾比較寬大,讓這個夥計極速一瞥中又認回了馬。你這馬金子做的嗎?敢要百萬金!市面上一匹馬是一百金,你二人是有一萬匹馬嗎?這萬馬奔騰還用來暗市來交易?估計軍中都來搶走了。
“門外給你們放了個樣品,同樣的還有三千匹,懂行的人去看看貨,我三日後再來!”
周倉也不囉嗦,說罷和廖化揚長而去,不顧這個夥計的召喚。門口有幾個門衛攔路,幾招就被倆人的扈從給放倒了,等人來看,胳膊和下巴都被下了,動彈不得,好在沒有傷了性命。眾人追出來,肇事者已經不見了蹤影,門口大樹下栓了一匹大馬,懂行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大漢的馬,是鼻寬耳細腿粗的匈奴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