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驢車駛過,兩個黑袍人從邊上的山丘後現身出來。
“師兄,師父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多餘了?”其中一個瘦高個子黑袍人問道。
“這叫欲擒故縱,如果師父當時把他抓回來了,他們會善罷甘休嗎?”前面的微胖黑袍人看著駛進雲夢山腹地的驢車接著說道:“他們現在去雲夢山,找不到那小子,就不會懷疑到師父頭上,我們就可以放心把他帶回去了”。
“這招應該叫聲東擊西才對吧?”瘦高個哈哈大笑。
“管他叫什麼,我們還是去請那小子吧!”微胖的黑袍人說道。
二人快步往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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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城東,蓮花寶地。
卞太安和父親站在峰頂,遙望著西邊的南陽城,眼神中充滿了悲涼。
“爹,真的就這麼走了嗎?”卞太安有些不捨地問道。
中年男人沒說話,怔怔地看著南陽城的方向,心中就是不捨他也不能表達出來。
這麼多年,和家人從來就是聚少離多。原以為日子還很長,誰成想父親和妻子就這麼走了,甚至連屍首都不曾留下。幸好上蒼憐憫,給他留下了兒子。一直為了那遙不可及的仙人夢,四處奔波,最後竟然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真是可笑!
中年男人到此時才明白,人生最快樂的事並非是成仙成聖,而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父母健康,兒女雙全不比神仙來的快樂。他之所以要離開南陽,就是要找個沒人認識他們父子的地方,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為了兒子,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我們的先祖曾在這裡得道飛昇,我們就在這裡,給列祖列宗磕個頭,也算對卞家有個交代了”中年男人說著跪倒在地上,朝著南陽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卞太安學著父親的樣子,不情不願地磕了三個頭。
中年男人長嘆一聲道:“走吧!”
卞太安最後往南陽城看了一眼,轉身跟著父親準備下山。
父子二人剛走出沒幾步,就被一個黑袍人給攔住了去路,笑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中年男人將卞太安拉到自己身後,警惕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哼哼”黑袍人冷笑一聲,道:“可惜啊!四百多年的家業傳到你手裡就沒了,不知道你卞家列祖列宗會不會接受你的響頭”。
“你想幹什麼?”中年男人再次冷冷問道。
卞太安在鄧家劍廬被同樣穿著的黑袍人給弄瞎了眼睛,有了心理陰影,看到黑袍人,已經嚇傻了,躲在父親身後瑟瑟發抖。
“你說呢?像你這樣的不孝子,還有臉活著嗎?”黑袍人故意激怒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果然上當,氣的咬牙切齒,雙手結印,無數的白色氣流從周圍的石頭上彙集到手印之上,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氣球,朝黑袍人攻去。
黑袍人從長袍中伸出兩隻手,凝結真氣,立時就聚起了一個黑色的氣球,兩道真氣在空中相撞,登時飛沙走石。
“還有兩下子,不過差遠了……”黑衣人不屑道。
隨即衝上去近身肉搏,十幾個回合下來,中年男人漸漸處於下風。黑衣人瞅準時機,一掌打在中年男人的胸膛,將其打飛出去。中年男人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眼看黑衣人衝兒子去了,中年男人大叫一聲,猛地騰空而起。
他雙眼激射出兩道精光,猶如兩柄利劍,蓮花寶地山谷內飛起無數的巨石,合成一座山峰,朝著黑袍人砸了過來。
黑袍人冷笑一聲,故意露出破綻,讓那座山峰打中了自己,然後裝成一副狼狽的樣子,逃走了。
中年男人不惜毀了天瞳做最後一搏,只為了能保護兒子。可是,這耗盡全部氣力的一擊也把自己的生命給燃燒殆盡了。
中年男人如斷了線的風箏,搖搖晃晃地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