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一被御空而行的感覺給震撼到了,不捨得下來。
遨遊蒼穹,遊目騁懷,一時間竟忘乎所以,也不知飛到了哪個山頭,忽聽耳邊有偷偷摸摸的談話聲。
好奇心重的陳真一,徑直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落下。
在一處絕壁之上,站著兩個人。
一人穿著黑色斗篷,整張臉都藏進了斗篷內,看不清楚長什麼模樣。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名穿著道袍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眉宇間自有一種威嚴,雖然身著樸素無華的道袍,但絲毫掩蓋不住這位年輕人身上的富貴氣,隱隱也有一絲和孔先生一樣的儒生風範。
陳真一心裡更為好奇了,悄悄摸了上去,躲在一顆古松之後,偷聽二人的談話。
“先生,你回去告訴父親,等我習得黃庭,即刻返回”穿白色道袍的年輕人凜然正色。
前面的黑袍人似乎是在考慮,半晌之後才說道:“家裡那麼多經典,難道就比不上一本黃庭?”。
“先生,您也知道,我不喜歡那些東西,這世道夠亂的了,誰願意爭就讓誰去,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糊塗,正是因為亂,才有機會,這樣的機會不是誰都能遇到的,能從亂世中尋得治亂之道,青史留名,這才是大丈夫該做的事”黑袍人雖然在訓斥,但是難言他心裡的激動,彷彿自己就是那個可以青史留名的人一般。
年輕道士一時無言以對,於他來說,如今這世道就是弱肉強食,沒任何禮法可循的亂世,在他看來,治亂之道在不爭,而造成如今這種局面的就是因為人們的爭強之心,稱霸之慾,只有清靜無為的道法才是符合天道的無上之學。輕嘆一聲道:“死了就煙消雲散了,還要那名聲做什麼?”
黑袍人沒有說話,亦或是不想再費口舌,語重心長道:“你再好好考慮考慮,你父親近年身體也不好,抽空回去看看”。
黑袍人說完後化作一縷黑霧,憑空消失。
陳真一吃驚不已,一個活生生的人竟能憑空消失,此人是神是鬼?
白衣青年上前一步,看著漂浮於山頂之上的雲海,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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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峰,寮房。
無精打采的小道童雙手託著腮,坐在院中的石凳之上,昏昏欲睡。
他心驚膽戰地熬過了一天一夜,早上才聽大師兄說小師弟去了小筆峰,今天就能回來了。
“去了一天一夜,還在小筆峰過夜了?”小師弟無比羨慕,心想這小子豔福不淺啊?自己上山都一紀了,還從未去過小筆峰,就是想都不敢想。
他正在胡思亂想,突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擋住了面前的陽光。小道童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是陳真一,大罵道:“你小子跑去享福了,害我捱罵,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道童凝氣於手,握緊拳頭,朝著陳真一門面打了過去,陳真一不躲不閃,就在拳頭快捱到自己的時候,突然一個瞬移,來到了小師兄身後,在後面輕輕一推,小道童一個沒站穩,趴倒在石桌上。
小道童氣惱地錘了一下石桌,站起身又衝陳真一打來,舉到半空中的拳頭僵在半空,沒敢進一步攻擊。因為此時,一柄青銅劍正對著自己的拳頭,這一拳要是打下去,整個手臂怕是要被劍給劈成兩半了。
陳真一彈了個響指,七星劍無聲消失。
小道童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陳真一,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有些懷疑此時站在自己身前的這位到底還是不是昨天那個小師弟了。
他收回拳頭,圍著陳真一轉了一圈道:“你……是陳真一嗎?”。
“如假包換……”陳真一拍了拍胸膛,昂著頭道。
“你怎麼?”小道童將到了嘴邊的後半句嚥了回去,因為他不相信一天一夜之間,那個在自己手下躲不過一招的小師弟會變得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