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話，如同當頭一棒，將寧陽給敲醒了。
“我的道心。”寧陽目光重新恢復了清明，“差點被他誤導了。”
兩人剛剛看似在普通的交流，實際上那些話就像是在互相攻擊，每句話中都暗含了奇特的道理、蘊意在其中。
畢竟到了他們這種境界的存在，一言一行，都是言出法隨。
就好像對天地起誓，就會引起天地規則的束縛，若不完成誓言，就會遭受責罰。
所以他們的話語交談，其實蘊含了攻擊對方的危險在裡面。
這種危險，不是說會傷害到誰的身軀或者魂魄，而是直擊對方修道的心，使得心靈不穩，受到創傷。
心靈受創，就會心魔叢生。
寧陽現在修煉了大心魔術，微微一感應，就發現自己已經斬滅的心魔，又開始了復發的苗頭，顯然是被血元大帝剛剛一番話給引起的。
這還是次要的，畢竟寧陽可以運用大心魔術，將心魔吞噬滅殺。
關鍵是心靈不定，就會對以前自己做的一切產生質疑，甚至懷疑自己的目標和方向是不是對的。
就像寧陽剛剛那樣，已經開始覺得自己追求命運是沒有意義的事兒了，那麼寧陽就可能由此荒廢修煉，成為了沒有志向、無所事事的廢人。
最終生命耗盡，化為一捧黃土。
所以剛剛那一番交談，其實對於寧陽來說，極為危險。
“血元大帝你真是好手段啊，不知不覺，就用話語蠱惑了我的內心想法。”寧陽並未惱怒，反而覺得跟血元大帝這麼一番交談，有所領悟。
畢竟吃一塹長一智。
有了這次的教訓，寧陽的道心反而更加堅定，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反倒能更容易明悟，甚至不會再被影響。
而且，三千大道之術中，就有那麼一種大說教術，能以說教降服眾生。
能把你說的一文不值，也能把你說的高高在上，能說出一番話，讓你的心情、想法隨之改變。
能把你說的吐血身亡都有可能。
就好像諸葛亮隻身踏東吳，能夠舌戰群儒，陣前能夠說死王司徒。
以言傷人、以言殺人。
這也是一種極為奧妙的手段。
血元大帝淡淡一笑：“彼此彼此而已，你只是自己沒發覺，其實你剛剛才是先發制人，你以言中傷我的血元大道，說我之道，終究為天地之奴，不過我早已成道，道心已定，不受其惑罷了，而你雖然有一身強大的實力，卻都只是外強中乾，內心薄弱，才會被我一言一語，就說得心靈不定，迷惑其中。”
寧陽目光微眯，覺得血元大帝說得很對。
自己一身力量全然來自於外物，不屬於自己，固然用這股力量鑄造出了強大的保護殼，讓自己身軀不受傷害，但內心搖擺不定，久久未參悟出自己的道，遇事容易心慌意亂。
現在仔細想想，好幾次遇到了危險之後，寧陽都是慌了神，然後是系統出聲提醒，讓寧陽使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寧陽才化險為夷。
系統就好像是寧陽的定心丸一樣。
“以前經常聽一句話，叫做論道長談，你我剛剛，其實就算論道了吧？”寧陽反問一語。
“算是，但也不算是。”血元大帝點點頭，又搖搖頭，“要說算是，我們確實在談論其中的道理，但要說不是，其實我們只是高談闊論罷了，你一個沒成道的，論什麼道？你都沒有明確的道意，你只是瞎談瞎論，而我談及命運，質疑命運，卻也只是一種自我摸瞎出來的看法。”
“天地真的是牢籠嗎？命運也真的只是更大的牢籠嗎？”
“我們真的親眼所見，親身所觸了嗎？”
寧陽嗯了一聲：“受益匪淺，受益匪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