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不在家裡過年。”我將下巴枕在捂著銅爐的手上間接溫暖自己的臉。
“過了年,如果躲過這一劫,你什麼打算?”田螺接著問。
我想了想,無可回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落荷是回不去了,爹孃既不想要我,我去找他們也是徒增麻煩……”倒不如,找個鄉野山村安心住下來……
“找個山野鄉村平淡度日也好。”田螺忽然說,我一臉“英雄所見略同”地望著他,還真想到一起去了。
“我陪著你,養花種菜,放牛織布,早晨看日出,夜裡數星星……”我聽著他的描繪,覺著還不錯,正想點頭,哪知他接著說:“生倆娃娃,兒子女兒各一個,你給她們做飯,我帶她們玩耍,好吧?”
我一時無奈:“你又來揶揄我?”
他回頭看著我,臉上那種戲耍的神色全然不見:“你覺得我像說假的麼?”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嚴肅認真到我有點陌生。
“你……”我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只見他深深望著我:“我雖非侯門大戶,也不是書香世家,更無家人親朋,不過孑然一人而已,不過我已不是昨日模樣,不再是一縷幽魂漂泊,不能保證你今生大富大貴高人一等,但若我在,定能護你一生周全,清粥淡菜也好,農忙耕閒也好,我總會陪著你……”言畢他輕輕一笑,眼裡閃爍著是雪花的倒影:“若我們躲過這一劫,你願嫁我為妻麼?”
若說嫁人,自風若辰之後我對此事便淡漠了,若說不想嫁,可為什麼當田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心裡會如小鹿亂撞?我隱約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生長,嘭地一聲,開出花來……可是,這花卻又迅速的蔫了下去:“我不願意,你不是有云音了麼?”我心裡有些堵,忍著不開心儘量佯裝不在意地問。
“雲音?”他喃喃,“她幾百年前就不在人世了……”他似在解釋,又接著說:“而且,你……”他欲言又止,對上我詢問的眼神又把話吞了回去:“沒什麼,雲音她早已不在了,你不必急著回答我,等事了了也不急。”他大概覺著給我一個喘息的機會比較好,但是我覺得怎麼把雲音當作不存在是個問題。
哎哎,不對,徐小翠你怎麼真的考慮起婚事來了?我有些訝異自己的想法,難道說我真的喜歡上這隻色色大田螺了不成?
“趁著還早,先睡會吧!”田螺示意我靠著他肩膀,我搖了搖頭,我才不跟你一樣,趁機佔便宜,哪怕你帥的驚天泣泣鬼神的,想著我靠著門檻休息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腦袋靠在我的肩旁上,死沉死沉的……
我朝著靠過來那個腦袋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意思?”
“我睡覺啊!”他頗沒臉沒皮地回答我:“你不需要枕頭我需要啊!”
我火氣噌地一下就點燃了,一把推開他:“滾到那邊柱子下面睡去!”
“哪個太冰了……”他可憐兮兮地說著,似乎眼裡還帶著淚:“不然我當枕頭不然你當枕頭,總得犧牲一個吧!”
我對上他委屈巴拉的眼神一下就沒了脾氣,墨跡半天說不出什麼來,只得抬起他的胳膊,枕著他的肩膀睡去。
人肉枕頭的感覺果然溫暖柔軟,我悄悄勾了勾嘴角……徐小翠啊,你真是個花痴……我打內心有些鄙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