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無奈的嘆口氣,明天,就要去蓮花湖見莫少卿了,雖然這幾日,田螺教了我不少詩詞,但是心裡面還是有些畏縮,在莫少卿面前,這都是雕蟲小技!
“別唉了,答都答應了。”田螺在腰間的口袋裡說,“還不如想想明天怎麼表現好點。”
“怎麼辦?”我哭喪著臉,我也好想知道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臨時抱佛腳也是可以的。”田螺接著說道,“蓮花湖,肯定是長滿了蓮花,萬一你那位世子又應景的念幾句,你也得拿出點東西才行!”田螺認真的說著,“來,背個最近教你的寫蓮花的詩詞。”
“......”我一首,都記不得......“不背可不可以?”我小心翼翼的問。
“不可以!你還想不想成為鎮南王妃,你還想不想牢牢牽住你那位世子的心?想的話,就背!”田螺格外嚴肅的說,一點餘地都不留。
“詩詞是一首都記不得。”我老實回答,眼見田螺要發怒,我嚇得閉起眼,口中忙念道:“常論芙蕖香,朝暮結並蒂。未言蓮子苦,相思已連心。”
“......”半晌無聲,睜看眼看去,只見準備敲我栗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面前的人臉色煞白,似乎愣住了。
“說的不對嗎?不是寫蓮花的?”我問道。
“對。”他恢復了常態說道,“只是,這幾句話,你從哪裡聽來的?”
“從小就會了,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說來也怪,沒見鎮上其他人念過,但是我自己念起來卻是朗朗上口,估計是小時候上山聽到山裡的人說的吧!”我不以為意,回頭看著田螺,他的臉色頗為黯然。
“你怎麼了?”我見他有些奇怪,問道。
“沒什麼。”他回頭看著我,含起一抹笑。“這不是詩詞,是南朝民歌。”
“誒?你知道?”我好奇的問,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知道我這四句話念得是什麼。
“以前,聽人唱過。”他苦笑著回答。
“以前,多久啊?”我託著腮問他,他活了多少年都還是個問題呢!
“有幾百年了吧!”他風輕雲淡的說,我就知道!沒個幾十肯定有幾百了!
想著我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說等於白說,幾百年的事情,我估計還在前世的前世呢!”
“呵呵,是啊!”他輕笑著。
怎麼越看身邊這人越覺得怪怪的?算了,我都自顧不暇了,管他那麼多做什麼?他好歹還是有點法術的,我可是什麼都不會,想著,也就不去計較良多了,當務之急,是燒火做飯!
一夜無眠。睡不著,今天就是去見莫少卿的日子,昨天田螺教的詩現在真是一片茫茫然。
睜著我酸澀的眼睛,我把桌子上的田螺殼拿起來晃了晃,道:“起床了!”
“恩......”田螺懶洋洋的回答了我一聲,姑娘我昨晚一夜沒睡,你倒是睡的舒服!想著,我不懷好意地把螺殼扔在了桌子上!
“唔!”田螺吃痛的哼道,“醜女,撞我頭了!”
“哦,是嗎?”我故作無意問道,心中卻暗自好笑,活該!哎哎,果然我是見不得別人好啊!尤其是這隻一天到晚跟在身邊的田螺!誰叫他離本姑娘最近,又最不會反抗呢!欺負完人,心情大好的出了門,幹起活來也格外賣力,只要不去想什麼下午的見面......
可是下午還是如期而至了......
我坐在房間裡猶豫著,心裡忍不住一聲悲嘆:徐小翠啊徐小翠,什麼時候開始,你變的這麼怯懦了?
“醜女,去吧,最多你不要說話就是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田螺在一旁說著。我在床邊靜坐了一會,起身推開了房門。
鎮口的蓮花湖,清風拂過,還帶著些許香氣,粉白色的蓮花間雜的點綴在碧色無邊的荷葉裡,本來有些煩雜的心情,這會反而有了些許的釋然。今天田螺故意給我換了身粉色碎花瓣銀絲邊的羅裙,腰間金繩挽起,流雲髻,金步搖,華簪鳳釵,耳旁的珍珠耳環,更是襯的面板似雪。看著湖面自己的倒影,連我自己都驚豔了一會,看樣子田螺也是想讓我今天更出彩一些,可是表面上的美沒有用啊,裡面沒料......
“怎麼樣?這裡美嗎?”莫少卿立在一旁,淡笑著說道。
“美。”我含笑回答,想起之前的事情,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尷尬,不覺有些不敢看他,只好移開眼去。前方,滿眼碧綠如水,一望無際,這一幕幕,忽然覺得有些熟悉,禁不住伸出手,撫著身前的一朵白蓮,翡翠般的蓮心周圍綴以金鱗,白玉般的花瓣層層綻放,讓人心中微微觸動。
“其實今日,是我的幾位朋友從京城過來,約在這裡一聚,我事先沒有告訴你,不知你可會生氣?”莫少卿忽然說著,我微微一愣。他那雙撲閃撲閃明亮的眼睛細細看著我,見我半天不語,隧黯然道:“看樣子是我唐突了,我只是覺的可以讓你們見上一見。”
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公子身邊,想必不乏文人墨客,碧落才疏學淺,恐怕會落人笑柄。”我說著,眼神落在了面前一朵荷花上,不敢看他,這話可是田螺教我的,如果莫少卿考我文采,就類似這樣的說!看戲文看多了,多少還是會點。
“碧落姑娘想多了,我們只是閒聚,我也只是想讓他們認識一下你。”他說著,越到後語調愈發慢了起來。我回頭看著他,卻見莫少卿臉上竟帶了絲窘意,似乎想解釋,卻不知如何解釋。
他其實是沒有惡意的,我心想,來都來了,走也沒轍了!是好是壞,總得讓莫少卿心裡有數,既然已經有了差距,實在無力迴天,我也只能認命了。“好吧!我且與他們見一見。”想著,我微微一笑開口。
“醜女,萬事有我。”田螺的聲音,輕輕的飄進了耳朵裡。
與莫少卿站了沒多久,就看見不遠處一行人來了,人不多,只有兩個人而已,我稍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