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男子一聽,這可是難得的好活計啊,這裡去東陵起碼也是一個半月,可得賺不少銀子。“人肯定還是能找到的,只是這去東陵太遠了,送公子哥回去,這回來還得不少旅費呢,恐怕錢給少了沒人願意啊。”
林綰煙一聽,這就是有戲唄,就是錢的問題了。雖然錢對於林綰煙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但她還是裝出一副囊中羞澀的模樣,“不知道要多少銀兩?老人家你看我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出門也是勒緊褲腰帶,多了還真拿不出來。”
老年男子早就打量過林綰煙了,他這身衣服雖然乾乾淨淨,看起來也是新的,但不過是青布衣,確實不值幾個錢。再看他單薄瘦弱的身板,連說話都細聲細氣的,說不好還是個藥罐子。多的錢也肯定是拿不出來的,就算有,也捨不得。
“公子哥,多的我不敢說,但要是少了二十兩銀子怕是沒人會接這個活計。”做生意就是討價還價,他也就開了個價而已。這管吃管住,還能賺個二十兩銀子,睡著都能笑醒,這得是多少碗餛飩啊!
“二十兩?”林綰煙一臉不可思議,這個,會不會太便宜了點,她都沒好意思還價了。她想著最少也得要個百八十兩的,不然蕭禹文給她準備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老年男子見林綰煙這般表情,也覺得自己要價狠了點。這趕一天馬車也就三十個銅板,來回一趟東陵算七十天,一共也不到二兩多銀子。再加上回來要花自己的旅費,好吃好喝頂多花個十兩銀子,這可還剩了近八兩的銀子啊。
“公子哥不要嫌貴,現在外面就是這個價。不過,看公子哥也是忠厚之人,我家大兒子這些日子地裡才收成完,也沒什麼事,公子哥要看得上,我就不要二十兩了,你給個十九兩,路上讓他吃飽飯就成。”
“這……”少給一兩,林綰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公子哥,真的不能再少了,這跑一個東陵來回少說得兩個半個月,這兩個半個月得耽誤多少活兒?”其實秋收完了,入了冬根本想尋活計都沒有門路。錦城雖然冬天不下雪,可還是冷的。
“那,老人家能不能讓我先瞧瞧你兒子?”林綰煙怕再說下去變成只要十八兩,那就罪過了,自己根本就不差這二兩銀子,若給了這家人說不定人家的生活會好過很多。
“好好好!”老年男子一聽這可不就是成了,笑得合不攏嘴。“老婆子你快把這公子哥的餛飩端來,我回去喚大牛來。”
老婆婆興高采烈地端上餛飩,像看財神爺一般盯著林綰煙看,這夥計要成了,家裡不僅可以過個好年,連給二兒子娶媳婦的聘禮都有了。
林綰煙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看了看餛飩,一個個飽滿誘人,面上還撒了蔥段。可這大碗也太大了吧,這五個銅板也太值了。
餛飩還沒吃幾個,就見那老年男子領了個壯實黝黑的漢子出來。
“公子哥,這就是我的大兒子大牛,平日裡地裡的活都是他幹,身子骨結實得很,路上什麼肩扛手提的活交給他保準踏踏實實。”就是每頓吃得有點多,這個他不好意思說出口。
林綰煙打量著一臉憨笑的大牛,不高,但是很結實,穿得一身半舊的粗布衣裳,上面還隱約看得到洗手後往衣服上揩出來的手掌印,看起來確實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
“去東陵的路途遙遠,夜裡我會進城尋客棧休息,白天吃飯可能就只有在路邊的驛站了,這個沒問題吧?”林綰煙對大牛還是滿意的。
“沒問題,沒問題,只要有飯吃就成!”大牛笑著說道,趕馬車比下地輕鬆多了,餓得也不那麼快,而且再怎麼說能吃個半飽他就滿足了。
“那就好。你收拾一下東西,明日一早到前面的喜田客棧來等我。”林綰煙說著從包袱裡摸出了兩粒碎銀子,遞給老年男子。“我今天出門就帶了這麼點銀兩,就當是先付一部分僱傭金,後面的到了旭陽城我再給。”
“好好好!沒問題,我們信得過公子哥!大牛快回去收拾包袱,明日早點起來,可別誤了公子哥的事!”老年男子高高興興地接過銀子,這公子哥也太耿直了,一般都是隻付幾個銅板的定金。
大牛聞言轉身就往回走,他得回家把這個好訊息告訴自己媳婦,有了這個錢,媳婦就不用大冬天還去幫別人漿洗衣裳了。
林綰煙雖然很努力地吃,可餛飩還是剩了一半,她正想走,雪球兒卻“喵喵”叫了起來。
“差點忘了你這個小傢伙了!”林綰煙夾起一個餛飩,哈了又哈,放在嘴裡嚐了點,感覺不燙了,才放在手裡,遞到雪球兒面前。“將就吃吧,我也不知道這裡可以買什麼給你吃。”
雪球兒像是真的餓壞了般,很快就將一個餛飩吃完了。林綰煙見它吃得高興,又重新給它吹冷了一個。雪球兒一口氣吃了三個,就不吃了。
拿出手絹將手擦乾淨,林綰煙就準備走了。老年夫婦好一陣相送,林綰煙不好意思地慢慢走遠。她知道可能收自己十九兩銀子也比市場行情貴多了,不過好歹自己心裡舒坦,人家態度很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