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文聽到“自生自滅”就笑了,這丫頭說話用詞就是那麼讓人猝不及防,只是他確實沒辦法天天陪在她身邊。雖然來錦城是陪她調養身子,可靈夜宮的事他一件都丟不下。
“我是要有幾日不能陪你。若覺得無聊,我便寫信回去同父王說,讓蔓蔓過來陪你些日子,那丫頭估計求之不得。”蕭禹文淡笑道。
“算了,算了,六公主鬧騰起來我腦袋都大!”林綰煙第一次聽蕭禹文喊蕭蔓雪的小名兒,這廝心裡還是對這個妹妹有感情的呢。蕭蔓雪肯定一聽來這裡就樂翻了,出了宮就可以撒丫子胡作非為。可她來了,不就多個人看著自己?還是別作繭自縛了。
蕭禹文笑了笑,確實也是,蕭蔓雪鬧起來能把天都捅個窟窿出來,到時自己還得跟在她屁股後面善後。
林綰煙瞧著蕭禹文不生氣了,便暗自鬆了口氣,也不想再說話了。這在別人手下討生活就得看臉色,這個,嗯,也是沒辦法的。
上了馬車,靈狐又遞了一疊密函進來,林綰煙瞟了一眼,紅標還是不少,看來蕭禹文是要忙一陣子了。
馬車開始走,蕭禹文開始看密函,他將紅標拿在手裡,隨手就將剩下的遞給林綰煙。
“那麼大個地方放不下非要我拿著?”林綰煙不情願地接過,這種秘密的信件她是不會看的。
“沒讓你拿著,讓你看。”蕭禹文笑著說道。
“算了,別想把我拉下水,看你一天氣成那樣,我可還想多活幾年!”林綰煙白了他一眼,沒有太大興致,而且自己看了又如何,還不得他拿主意,又不能幫他分擔什麼。
“就不想知道你夫君是做什麼的?”蕭禹文調笑著。
“好好說話!”林綰煙氣得很,耍嘴皮子佔便宜算什麼英雄好漢。
蕭禹文只當是“夫君”二字讓她害羞了,還是笑著。“你看看就當消磨時間,這會兒也睡不著,還遠著呢。”
林綰煙沒有再拒絕,慢悠悠地看了起來。這些密函有些是簡短的幾句話,大意就是一切在計劃之中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有些寫滿了大半張紙箋,多是闡述一個事件,而闡述都好像有固定的格式,人物時間地點證據和分析意見,多餘的話一句沒有,字裡行間很客觀,沒什麼個人的感*彩。
邊看著,林綰煙又將密函分成兩類,一類就是一切正常的,或者過程中有些小麻煩但是據點自己有能力解決的。這些蕭禹文不需要再浪費時間去看。
另一類是出現了新的事情,需要給予命令的,或者執行過程中遇到大的阻力,目前尚能扛住,後續可能需要支援的。
當林綰煙把分出來,需要蕭禹文拿主意的密函,遞給他的時候,蕭禹文小吃了一驚,她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他放下自己手裡的密函,先將林綰煙遞過來的一一看過,又將林綰煙沒遞給他的也看了一遍,嘴角微微揚了揚。
“你瞧瞧這封。”蕭禹文遞過一封紅標的密函,將剩下的密函又整理了一番,那些林綰煙沒有遞給他的,便和他自己看過的放在一堆。
林綰煙接過看了看,密函裡說的是一個叫旭陽城的地方,有一批官鹽被劫,官府出兵抓了盜匪。可在回去的路上那些人就全部暴斃身亡,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會被抓,提前服了毒藥。一時不僅官鹽沒找回,那些身亡盜匪的家屬還天天去府衙裡聚眾喊冤鬧事。
“三爺連這個事都管?”林綰煙覺得蕭禹文一天操的心怕不比蕭煜少,密函裡有對朝廷命官的暗中監視,有對某趟重要物品的護衛,還有對玄慕百花宮的關注,事情繁繁種種。如今連丟官鹽都跟他有關係。
“天下之賦,鹽利居半,宮闈服御、軍餉、百官俸祿,皆仰給焉。鹽鐵都事關一國繁榮穩定,與此相關必然都是大事。”蕭禹文淡淡說道。
雖然他不參政議政,但並不代表他不懂或者不關心。這也是為什麼每次蕭煜同他討論朝政上的事,他能說出自己看法的原因。
林綰煙心裡莫名對蕭禹文升起敬佩,這廝做這麼多事,不為錢不為權,是心繫整個大神越,格局不可謂不大。
“按照上面的分析,此事多半是蓄謀為之。乾脆放長線釣大魚,再運一批官鹽,好好摸清底細。至於那些鬧事的人,通通抓起來,總有嘴巴不嚴實的。若是早就服了藥,應該家人也是收了安葬費的。”林綰煙說出了自己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
蕭禹文聽完就笑了,沒想到林綰煙一個弱女子處理這些事倒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笑什麼笑?我說的不對?”林綰煙白了蕭禹文一眼。
“可以一試。”蕭禹文淡笑著說道。
其實他的想法也差不多,不過不用那麼費力再運一批官鹽,而且再運一次那些人也不一定會上當。
靈異衛會從毒藥和他們的家人入手,打探訊息是他們最擅長的事之一。他擔心的是,會不會有朝廷命官是幕後的人,一旦利慾薰心,便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些林綰煙肯定不瞭解,蕭禹文覺得作為一個足不出戶,不會去過問政事的公主,林綰煙能提出那樣觀點和做法,已經超乎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