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煙只能伸手在他胸前摸索了下,這回摸出來了東西就多了,一塊令牌,兩個甩炮一樣的東西,兩把做工精細的飛刀,一個小小的白瓷瓶,一個小小的青瓷瓶。
“該給你吃哪個?”林綰煙看都沒看其他東西,一手拿著白瓷瓶,一手拿著青瓷瓶大聲地問道。
那男子似乎費勁了力氣才把眼睛睜開,微微張了張嘴,吐出了一個“白”字。
林綰煙一聽,馬上放下青瓷瓶,取點白瓷瓶的塞子,往手心裡倒藥,剛剛她還糾結該給他喂多少,這一倒就沒什麼好糾結的了,因為一共就一顆藥。
掰開那男子的嘴,將藥放進他嘴裡,又灌他喝了一口水,確定藥已經吐下去,林綰煙才長舒了一口氣,扶著他慢慢地躺下。
這也算無意中救了人一命,可此時肚子餓得咕咕叫,床上又是一個受傷的人,關鍵還是個男的,這漫長的夜可要怎麼熬過去啊!
林綰煙舉著燭臺放回桌子上,自顧自倒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喝了起來。水喝到肚子裡,涼還不說,那股飢餓感好像更強了。林綰煙還是不死心,又站了起來,舉著燭臺在這個茅草房裡仔仔細細地走了一圈。
結果,一無所獲,真的是家徒四壁啊,連口鍋都沒有,也不知道這人平時是怎麼生活的。又走近床邊看了看,瞧著這個男子的一身質量還不錯的黑衣,看著倒也不像長年住在深山裡靠打獵為生的普通百姓。
不像,一點都不像,他身上有好幾張銀票,荷包裡也有碎銀子,腰上還掛著玉佩,對了,還有飛刀和令牌。
想到這裡,林綰煙心裡一驚,這不會救了個玄慕百花宮的賊人吧,那可就真是自尋死路啊!林綰煙一刻也不敢猶豫,將燭臺放在地上,又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想在那男子腰間取下他的玉佩看看能不能識別他的身份。
林綰煙的手才觸碰到那男子的衣服,就被他的手一把抓住。她驚恐地甩手想逃,那男子死死地抓住不放,冷冷地開了口。“你是什麼人?”
“你先鬆手,捏疼我了!好歹我剛剛救了你一命不是?你不會恩將仇報要殺人滅口吧?”林綰煙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還沒摸清對方的底細還是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武功。關鍵是不知道自己那點武藝夠不夠用,要是遇到高手,那不就完了?
那男子聞言,頓了頓,還是慢慢鬆了手。林綰煙馬上就站起身來,彎腰將燭臺舉在手裡,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那男子慢慢起身,將床上那些銀票、令牌一一往身上放。
“我是被人追殺的,一路就跑到這裡來了。”林綰煙有點詫異,這男子剛剛還一副即將斃命的模樣,這才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怎麼就跟沒事人一樣了?難道剛剛給他服下的是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
“胡言亂語!”那男子怒瞪了林綰煙一眼。“你若不說實話,我就只能殺了你!”
林綰煙一驚,怎麼會有這等恩將仇報之人,早知道剛剛就不應該多管閒事救他。“我說的就是實話!你愛信不信!要殺我也可以,先讓我吃點東西,我餓得沒力氣。”
那男子一愣,“將死之人,吃了也是浪費!”
“你特麼良心被狗吃了嗎?我救你的命,你要我的命,我就想做個飽死鬼,很過分嗎?”林綰煙也怒了,要打也得吃飽了再打,不然逃跑都沒有力氣。
那男子被林綰煙這一說,頓時沒了語言。重新躺回床上,手不知觸碰到了什麼東西,翻了個身,瞬間就消失不見。
林綰煙大吃一驚,舉著燭臺往床邊走了幾步,床還是原來的樣子,床上的被褥還好好的鋪著。那肯定就不是從床底不見的,他朝裡翻了個身,那暗道肯定就在床內側。
伸手摸了摸那面茅草牆體,手竟有些涼意。林綰煙舉著燭臺就走出茅草屋,圍著四周看了看,這茅草屋是背靠一面山體而建,很顯然,密道肯定就在這裡面。
重新往茅草屋走去,林綰煙才發現雪球兒不知跑哪裡去了,剛剛為了救人,也沒顧得上它。想著它是自己的通靈護體,肯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林綰煙心裡倒是安定了些。
才走到門口,就發現剛剛消失的那男子已經好好地坐在桌子前,桌子上還放著一個小小的食盒。
林綰煙走到桌子前,將燭臺放下,就迫不及待地開啟食盒。裡面沒有飯菜,只是一些點心。餓的時候哪裡有那麼講究,林綰煙毫不客氣地在椅子上坐下,將食盒抱到自己面前,伸手就抓起了一塊點心往嘴裡塞。
一連吃了三塊點心,林綰煙才端起水杯喝了起來。“真好吃,我只在素心樓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
那男子一直坐在對面看著林綰煙一陣狼吞虎嚥,心裡暗自琢磨著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死到臨到到一點畏懼的神色都沒有。
此刻聽到“素心樓”三個字,眉頭微微一皺。江湖人都知道,素心樓明裡是茶樓,賣著南櫟城最好吃的點心最好喝的茶水,但暗裡卻是靈夜宮一個接收任務的據點。有單純去買點心喝茶的,數量還不少,但同樣多的是去打探訊息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男子再次冷冷地問道。
林綰煙看了他一眼,一身蕭肅氣息,肯定是武藝高強的難纏之人,看來只能智取,不能強來。
“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嘛,你帶我出去,只要出去了我就付你酬勞,要多少銀兩你儘管開口。”林綰煙冷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