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煙感覺自己好似使了吃奶的勁兒才將眼睛睜開,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好似還在冒著氣兒。自己這是在哪裡?回到現代了嗎?
她只記得在花澗坊的那個裡屋,外面突然一陣煙霧,她起身想跑的瞬間,有人將粉末撒向她的同時破窗而入。她才跨了兩步,來不及出門,門卻瞬間被關了起來,自己掉進了一個黑洞,跟著那個人也一起掉了下來。
只聽芝衛說了聲“走!”,她的手便被拉著在那黑黢黢的洞裡快速前進。剛開始那個人還落在後面,後來越跟越緊,還一把抱住她的腿,她便鬆開芝衛的手,迅速摸出藏在腳上的匕首往那人身上刺去。她不知道自己刺中了哪裡,反正後面沒見那人再跟來。
等出了洞口,芝衛便帶她上了一艘小船,她喘著粗氣,來不及跟芝衛說上話,就感覺腦袋一片昏眩,之後就倒下不省人事了。
林綰煙艱難地側身,撐起雙手想爬起來,可觸手冰冷透骨,平時極其怕冷的她,此時卻也不覺得難受。好不容易坐起了身,周圍的一切卻讓她嚇了一跳,這個雲霧繚繞的地方是哪裡?自己是昇天了嗎?這不是電視劇裡天庭才有的景象嗎?
再看看自己躺的地方,就是一個剔透的冰床啊!天啊,這不會是沒能穿越回去反倒死了吧?可閻王殿不該是黑布隆冬的嗎?怎會像仙境般?
林綰煙正疑惑又害怕坐著,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一個白衣男子,五官精美如畫,面板白皙髮絲烏黑,那臉明明沒有笑看起來卻像在笑。
“你醒了?”那男子聲音很磁性,看過來的目光溫柔如水。
“你是誰?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林綰煙看著這男子面目和善,便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叫乙衛,我師姐是芝衛,是她託我照看你的。這裡是靈山。月圓之夜,芝衛師姐帶你來到這裡。但是你中了斷魂殤,昏迷不醒,便在這裡療傷。”乙衛笑著說道。
“我不是該在月圓之夜回去嗎?那現在還能回去嗎?”林綰煙著急地問道,中毒肯定就是從窗戶撒進來的那些粉末所致,可她現在不關心這個問題,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回去,什麼時候能回去。
“你來時已中毒昏迷,護體靈物靈氣也受損,月圓之夜不足以送你回去。如今身上的毒恐怕還要休養些時日,待完全好了再找靈婆婆為你想想辦法吧。”乙衛語氣平緩。
“該死!”林綰煙一聽已經錯過了回去的日子,不禁罵了出來。“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靈婆婆,問清楚我到底還能不能回去!”
“這裡是靈山,你切莫亂跑。芝衛姐姐是求了很久,靈婆婆才答應讓你留在這裡療傷的。倘若出去擾了任何一位祖師爺,你都會被丟進熙河,到時沒有人救得了你。”乙衛好言相勸,靈山的每一位祖師爺脾氣都極其古怪,惹惱了可不好收場。不僅林綰煙可能丟了性命,自己和芝衛師姐可能都會一併受懲罰。
林綰煙一聽就蔫了,那日靈狐是說過靈山是個靈魅彳亍之地,想來還真的不能造次。雖然不知道被丟進熙河是多麼嚴重的懲罰,但應該是離死不遠了。能痛快地死了倒也還好,就怕最後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都害怕。
“你身子若好些了,可以在這九寒宮裡走動,但切記不能出宮門,且每日必須在這寒床上睡足五個時辰身上的毒才能完全解了。”乙衛繼續說道。
林綰煙只能順從地點了點頭,也只有先把身上的毒解了再說了。要做其他什麼垂死掙扎,不還得有身體做支援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乙衛也不再說什麼,靜靜地就走了。
林綰煙坐了一會兒,沒有出去走動的慾望。確切地說,是渾身沒力氣,走不動。她不知道自己來這靈山幾日了,這期間好像也沒人照顧自己,此時身上穿的還是那日出來的衣裙。很奇怪的是,明明身著單薄的衣裳,也未加蓋被褥,就這麼躺在還冒著寒氣的冰床上,自己也未感覺到冷。
也不知道用過膳吃過藥沒有,但是沒感覺肚子餓,只感覺腦子裡好像有把火在燒,而且越燒越旺,燒得她腦袋開始疼,只能又躺下。一趟下就感覺腦袋的灼燒感在減退,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又睡了多久林綰煙自己也不知道,再次醒來是被搖晃醒的。芝衛一身白衣坐在她身旁,嬌美的臉龐還是很淡然。
“你來了?”林綰煙睡眼朦朧地坐起身問道。
芝衛點了點頭,盯著林綰煙的臉看,看到她的臉已經不似剛來靈山時那般通紅,總算放心了。“感覺如何?”
“好多了。”林綰煙並不知道自己到靈山頂時整張臉紅得發紫,任誰見了都會害怕。她也不知道哪怕是現在,她臉上也還有沒褪完的紅血絲。只是覺得當下腦子沒有燒灼感,好像比之前有了些力氣。“多謝芝衛姑娘相救!”
“不必客氣,我不過是聽從吩咐。”芝衛神色淡漠。
林綰煙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她記得那個叫乙衛的男子說,是芝衛求了很久自己才能留在這裡療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