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恬皺了皺鼻子,對著李清揮了揮小拳頭,哼道:“他都沒跟我求婚呢,我才不要嫁給他!”
景爸揹著她慢悠悠地往前走,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澹了:“丫頭啊,以後你嫁了人,那一定會有一些磕磕絆絆,但是如果是些小委屈,那就不要跟爸爸講了。”
此話一出,身邊的三個人都愣了。
景恬倒是沒往深處想,愣了一下就回了神,哼道:“爸,你什麼意思嘛!你可是我爸哎!”
“就因為我是你爸啊。你最終會原諒他,但是爸爸不會。”
李清連忙賭咒發誓:“叔,您放心,我不會讓甜甜受委屈的!”
“嘿嘿!諒你也不敢!”景恬在景爸背上張開了手,“過來!我要騎大馬!”
“啊?不好吧。”李清看了看邊上的行人,確實有小孩兒被老爸架在脖子上,“人家都是小孩子哎!”
“你快點兒!剛還說不讓我受委屈呢!”
“好吧好吧!”李清有些羞恥,但還是咬了咬牙,把景恬抗到了肩頭,“這樣行嗎?”
“行行行!”景恬抱著李清的腦袋,興奮的不行,“那邊!我要吃糖葫蘆!駕!”
景爸景媽在兩人身後跟著。
景媽道:“你沒事兒吧?”
景爸搖了搖頭,點了顆煙,深吸入肺,又長長吐了出來,像是要藉此吐出那口鬱氣,感嘆道:“確實是長大了。背不動了。”
“唉!大過年的,你說這些幹嘛?”景媽也搖搖頭,“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不是有人接棒了嘛?再說,以前閨女一個人跑那麼遠上學,也沒見你這麼稀罕,現在閨女要嫁人了,你知道捨不得了?”
“你說我,你不是嗎?就知道忙忙忙!忙個屁!說說說,說什麼說!怎麼就嫁人了?還沒到那時候呢!”
“我懶得跟你吵!”
“那就別嚷嚷,煩!”
沉默了好一會兒,景媽又開了口:“哎,丫頭要受了委屈,你還能真不管啊?”
“廢話!你說呢?那是我閨女。就算嫁了人,有了孩子,那也是我閨女。受了委屈就回來,我還養得起。”
“你這話怎麼不跟閨女說?呵,人要真當了媽,你還能把人拆了?人孩子怎麼辦?”
“那我的孩子怎麼辦?”景爸捻了捻菸頭,低頭喃喃,“我孩子怎麼辦?”
景媽眼眶瞬間就紅了。
……
大銀幕上的李清,跟現實中的李清完全是兩個人。
生活中的李清泉清而澈,君子如竹,正應了那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不屬於那種開闊爽朗的帥哥,儘管涅槃重生,重活了一次,但是或許是因為涅槃之前一直活在黑暗裡的緣故,所以他的身上總是缺少了一股子豪氣,而更多的是一種超脫之氣。
就好像玉墮塵埃而不染濁,外象溫文爾雅,溫潤如玉,內心裡的那點兒堅持又賦予了他一些青石的冷硬。
秀於外,剛於內。
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直到跟景恬在一起之後,他倒是沾了些煙火氣,身上那種清冷的破碎感被逐漸抹去,轉化成了一種孩子氣,澹澹如嬰兒。
而銀幕上的李清彷彿真的活成了袁烈。
他暢快地笑著取出一支粉嫩的桃花遞給周訊,嗓音溫柔:“路經古寺,折了一株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