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是真的?”
薛小璐愣了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那這個女孩兒呢?後來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李清輕聲道,“我不認識她。”
“不認識?”
“我撿到了那本日記,等過她很久,她沒有回來過。”
辦公室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曹寶平見這倆人都有些傷感,安慰道:“也許她回來過,只是她看不到,所以錯過了而已。”
“看不到?”李清愣了下,忽然變得高興起來,他甚至比曹寶平還要堅定,“曹老師您說得對,也許她真的回來過!”
他不認識那個女孩,他沒有見過她,他甚至連她的字跡都沒見過。
日記的內容都是別人口述給他的。
他一直以為那本日記或許已經終結,但是他現在忽然發現了另一種可能。
也許那個女孩兒回來過,只是她看不到,所以錯過了自己的等待。
也或許是自己看不到,所以錯過了對方的尋找。
也許她只是換了個日記本……
李清說不清自己的心情,那種感覺有些像是忽然在廢墟里看到了一朵小心翼翼開著的花。
是活的。
他說:“我要把這個本子拍出來,拍成電影。”
他忽然意識到,隔了一個時空,也許那個女孩兒如今還好好的,也許她還看得到。
他無法改變其他,但是或許她會看到這部電影,那麼在未來的某個節點,她選擇另一條路的可能會不會無限放大?
電影,電影!
李清心潮澎湃,他這一刻特別想要見到景小恬兒,那個把這個故事的走向引導向愛情和救贖的女孩兒。
“老師,我要打個電話。”李清說著走向一邊,迫不及待地撥通了景恬的號碼。
曹寶平和薛小璐雖然不知道李清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但是那種自然流露出的情感還是能感受到的。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曹寶平搖頭失笑:“這孩子……”
“哈哈……”薛小璐也笑了,她看著正打電話的李清的背影,笑道,“是個好孩子。”
她其實能夠理解李清的心情,跟曹寶平不同,曹寶平喜歡剖析徘徊於善惡邊緣的人物心理,尋找隱藏在故事下面和人性中最深奧的東西,所以曹寶平的作品在剝去外殼的時候,往往顯得殘忍酷烈。
相比起來,也許是因為作為一個女性,薛小璐有著更強的同理心,她喜歡探求生活的真相,目光更多聚焦在現實的個人生存問題。
這一點從她的代表作《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便可見一斑。
她在創作的時候也會刻意地淡化故事的戲劇性,同時在塑造人物的時候又有著一種悲憫的情懷,她主觀意願上的內心表達始終是溫柔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看到李清的劇本的時候,兩個人的意見才會發生分歧。
“嗯,那你好好拍戲,早點兒拍完早點兒回來。”
“嗯,好。哦,我在老師辦公室呢。”李清說著愣了下,連忙道,“先不說了,老師還在呢,我剛一激動都給忘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掛吧。”
李清結束通話了電話,這才重新走回來,面對兩位老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薛小璐實在沒忍住笑:“哈哈,女朋友啊?”
李清有點靦腆地撓了撓頭:“現在還不是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