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周訊霍然扭頭,終於叫出了他的名字。
李清看過去,對上了她的眼神,他頓了頓,啞然失笑:“小姐,你真的是搞錯了。”
“我搞錯了?”周訊猛然俯身貼近他的臉。
李清目光落在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上,他能感受到對方溼潤的呼吸。
這一刻,他忽然好像能夠感受到自己靈魂的抽離。
他只是輕輕一個恍惚,方文好像就在他身上活了過來。
他看著這個名叫李米的女人,她沒有噴香水,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菸草味兒。
她以前不抽菸的。
他想。
眼神落在她的唇上。
他輕輕呼吸著,盡力控制著自己不去靠近自己所向往的。
“你扒了皮我都認識伱。”
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目光上移,對上了她的眼睛。
下一刻,光芒盡斂,所有的慾望、雜念、愛意,蒙上了一層黑色的簾布,他幽深的瞳孔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一樣死寂。
周訊看到了他的眼神,猛然退了兩步,她偏了偏腦袋,看看他,又看看景恬,欲言又止。
又看看景恬,看看他,止言又欲。
她再次走上前,眉心輕輕擰著,一雙像是小鹿一樣靈動的眼睛溼漉漉地盯著李清:“你和她在一起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呀?”
“你和她在一起還給我寫那麼多信?”她那股氣憋在胸腔裡,死死地壓著,壓著,直至喘不上來,“你什麼意思呀?”
李清微垂著腦袋。
“說呀,說呀。”周訊像是一口氣息剛盡,藉著這股氣的尾巴尖兒在說話。
聲音微微顫抖著,像是哀求,卑微到塵埃裡。
李清輕笑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周訊一下子就爆發了,她猛然抓住李清的衣領,撕心裂肺的,像是要把自己全部的生命都嘶吼出來:“說呀!你說呀!你說!”
…………
這場戲剛拍完,周訊就一個人默默找了個角落待著。
雙手抱著自己的腿,看著青灰色的天空發呆,誰也不理。
景恬見李清好像沒事人一樣坐在那兒,一隻手握著瓶水,另一隻手活動著自己的手指,像是摺扇一樣開啟合攏,再開啟再合攏,出聲道:“李小清,你不去看看訊姐嗎?”
“啊?”李清偏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周訊,笑了笑,“沒事兒,讓她一個人安靜地呆一會兒就好了。”
說著李清把手裡的水遞給她。
景恬擺擺手:“我不渴。”
“我是讓你幫我擰一下瓶蓋。”
景恬無語地接過去:“你自己沒手啊?”
“麻了!”
“什麼?”
李清接過景恬擰開了瓶蓋的水。
景恬這才注意到李清的手輕輕地在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