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水平符合的醫院,還有七家。”鳴海悠下意識地答,視線與彌生秋早澄澈的眼神對在一起,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就像彌生秋早一直在等著失聯的父親回信一樣。如果今出川千坂真的不在了。
一直在各個醫院間輾轉的他,至少有足夠的時間去接受這件事。
“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彌生秋早將視線移向一邊,
“這種話就不用對我說了。”
“……”…………週日,天晴了。不知什麼時候塞到出租屋門前郵箱裡的信,將帶著些傷感的沉悶思緒,像昨天的雨一樣,全衝散了。
信的內容很簡單。簡單到根本不能稱為一封信,更像是一張留言字條。
上面寫著一個位在文京區的醫院地址。字跡是陌生的。但會給他寄這樣一封信的,也就只可能是她了。
鳴海悠一邊快步走下樓梯,一邊將信紙摺好裝進口袋裡,朝著最近的電車車站,向著坡道下方跑去。
直到趕上早間準時到站的電車,坐在座位上,才得以喘上口氣。心跳聲因為趕路,變得聒噪了。
即使到了下站的時候,身體已經休息好,心跳依舊像沒有緩過來勁一樣,砰砰地跳著。
“打擾一下,請問,這裡有姓氏是今出川的病人住院嗎……?”鳴海悠站在醫院前臺,問出已經問了二三十遍的問題。
他覺得心跳聲太吵了,唯恐吵得他聽不到前臺護士的回應。
“稍等,讓我查一下……啊不……”對方先是下意識地回應,隨後反應過來,面帶歉意地笑了笑,
“探望病人需要確認探望人的資訊才行,按照病人的要求,只需要確認名字就”
“鳴海悠。”他打斷護士的話,一邊說著一邊立即從口袋裡拿出了學生證。
“……今出川大小姐在三樓一號室。”
“謝謝。”心跳聲更大了,鳴海悠吸了口氣,抓起手邊的學生證就要走,卻又被護士喊住了。
“病人在昨晚才醒,現在還很虛弱,記得放輕腳步和聲音。”
“嗯。”還好。她的夢也醒了。鳴海悠跑上樓梯,在走廊放輕腳步,朝東南處的單人病房慢慢走過去。
這大抵會是他走過最長的走廊了。他和守在病房外的護士打聲招呼,站在病房門前,抬起手猶豫了許久。
最後輕輕敲響了門。
“可以直接開門的,鳴海桑。”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弱,從病房內傳來。
雖然很輕,卻將聒噪的心跳聲全然壓了下去,令世界安靜下來。他一點點地推開門,深吸了一口氣。
“好久不見,千坂。”
“才不過半個月而已。”坐在病床上的少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嘆了口氣,
“還有,稱呼。”
“抱歉……”鳴海悠原本以為這個時候他會更激動一些,但真的見到了對方,卻只有落在心底的安心和滿足。
於是他笑著說,
“好久不見,偉大的天使大人。”
“病房門沒有關,鳴海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