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結束之後……還有大學的……”
“我會去東京大學。”
“我也……一定能考上,哪怕少畫一些畫,或者把畫畫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上的話,我也一定……”
兩人互相之間的感情,他們大抵都心知肚明。
但少女也有她自己的堅持。
聽歌的女生注意到了看向自己的鳴海悠,抬起頭和他對視。
棕色的童孔很清澈,讓他想上去問問耳機裡聽的是什麼歌。
“文科和理科,就算在同一個大學,所在的學院也會不一樣。椎名桑,我們總會分開的。”
“……”
女生見他沒有移開視線,疑惑地歪頭,摘掉了自己的一個耳機,拿在手裡,向著他的方向微微舉起。
鳴海悠打心底羨慕對方。
一個人在公園裡安靜地聽歌這種事,他早就想做了,但一直沒有機會。
綠燈亮了,鳴海悠向邀請他聽歌的女生揮手告別。
女生笑了笑,收回了伸出的耳機,也不失望,重新戴在了藏進黑髮的耳朵裡。
“我大概……”
椎名未央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畫,跟著鳴海悠走過十字路口。
居民區裡的十字路口,大部分時間是沒有車輛經過的。
“會參加東京繪畫大賞、去武藏野美術大學、然後畢業之後專心做一名畫家,能不能享譽世界不知道,但爭取把和你在一起度過的每一天都畫下來。”
少女抬起頭,看著走在她前面的鳴海悠,快步走到旁邊,跟上腳步,
“剩下的日子,我想,只做這一件事應該就足夠了。”
“一個人?”
“嗯,一個人。”
“那,”曾經向學生會長說過自己是鳥的少年環顧四周,尋找著他不喜歡的烏鴉,“如果我死了呢?”
或許是什麼輕作家病犯了。
他覺得這時候,最好,或者說必須有烏鴉在沉悶的天空掠過,還要帶來幾聲沙啞的鳴叫。
襯托出傷感的氛圍。
“……”
突然間,完全出乎意料的,少女抓住了他的手,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神情一怔。
少女湛藍的眼睛裡,閃爍著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色彩。
那是能衝破此時他們頭頂沉悶的雲層,開闢出一片晴空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