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冒出一串串回憶。
想到今別町鄉下的老師,一直收留他到初中畢業;想到自己成為孤兒後,依舊願意陪他玩的那個女孩,據說考進了京都的某個高中,分數不夠沒能跑來東京。
又想到為了對逝去的父親“考入東京大學”的那句承諾,每天拼命學習的自己。
從獨自一人開始,一直到他在東京荒川區役所附近的街頭因為表白而遭遇車禍的幾年間。
心裡所想的只有學習一件事,人際關係、和同學老師之間的交流,似乎都完全順應著人的慣性,盲目地肆意生長。
現在看來,或許那時的他才是真正自由的,完全只做著自己想要去做的事。
不像因為有了系統而一下子空出很多時間來的他,反而距離“自由”越來越遠。
“……”
實在毫無睏意,鳴海悠索性坐到書桌前,開啟筆記本。
繼續看著他之前和彌生秋早談論過的動漫。
[我討厭溫柔的女孩子,只是一句見面寒暄就會在意,只是發條簡訊內心就會躁動不安。]
[打電話過來的日子,看著通話記錄就會微微笑起來。]
[但是我知道,那是是她的溫柔,對我溫柔的人對其他人也一樣溫柔。]
[我差點就忘了這一件事,如果真相總是殘酷的,那謊言必定是溫柔的。]
[所以溫柔就是謊言,總是期待著,不知從何時起我放棄了期待。]
[訓練有素的孤單之人不會上第二次當,歷經百戰的強者,說到打敗仗的次數我是最強的,所以,我將永遠,討厭溫柔的女孩。]
耳機裡傳出主角冷漠孤獨的一段獨白。
鳴海悠退出全屏,給《春物》打了10分。
隨後笑了一聲。
一段能引起他共鳴的獨白——他曾經也誤會了溫柔的女孩對自己的好意。
但如今的他,卻在不知不覺間,也變成了自己所討厭的,那個溫柔的人……
“今出川桑……”
他又想到了,在失憶之後所遇到的,同樣身處在孤獨中的少女。
想到他們兩個人的相遇,想到今出川千坂在白霧環繞中對他所說的話。
“我理解了……為什麼你會對我說那句話。”
“的確如你所說,現在的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和我所尋求的自由漸行漸遠了……”
“可是,今出川桑,”
“我現在,”
“又該怎麼從‘籠子’裡逃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