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出川桑,你是第一個讓我發自內心想要被討厭的人。’
‘因為我真的會愛上你。’
‘這麼久以來,我以為我的心已經無懈可擊,能打敗我的只有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和我自己。已經沒有人再能夠動搖我孤獨的船帆。’
‘直到遇見你。’
‘或許只有讓你發自內心地厭惡我,才能夠讓我自己對你徹底死心。’
‘但我惹怒你的方式卻對你絲毫沒有效果。’
‘因為你瞭解我的過去也好,有著讀心術也好,這些都不是原因——我可笑的激怒方式,在你眼中簡直不值一提。’
‘我想,這也是你能夠在消失那天,毫不猶豫地對我說出那番話的原因。’
他所說的孤獨。
並非是“孤身一人”。
如果只是“孤身一人”的話,那也太普通了。
彌生秋早在和他同居之前也是孤身一人。
世界上獨自生活的人多到數不清,但能夠觸動他的卻只有今出川千坂一個人。
原因至今他也無法說清。
或許是因為“只有他一個人能見到”的特殊,甚至有可能只是因為貴族大小姐的身份。
但無論原因如何。
她都是獨一無二的。
“一條桑,如果有朝一日,今出川大小姐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你會怎麼辦?”
“消失?不……小姐不會消失的!”
“是麼……可以給我多講講今出川桑的事嗎?”
“……”一條松子用懷疑的目光反覆在他身上審視,最後嘆了口氣。
她是完全相信自家小姐的。
鳴海悠有銘牌,那就是可以信任的人。
“關於小姐的事,你瞭解多少?”她反問。
“生日11月8日,16歲,身高162cm,家住松濤264,門前的玄瓦小路一共有四百七十二片瓦片,廚房一共有四個帶櫻花的盤子……”
在一條松子無法理解的目光注視下,鳴海悠事無鉅細地報告著極好的記憶裡在無聊的時候記下的各種無聊資料。
“……喜歡穿白色的內衣,和我見面的時候常常穿白色連衣裙,三圍是……冷靜冷靜!其實我並不知道今出川桑的三圍,只是有一個推測的資料而已。”
黑黝的槍口對準著他的額頭,大有他再往下講一句就送他去見神明大人的意思。
“……”
一條松子慢慢把槍放下,對鳴海悠的看法逐漸發生改變。
“對今出川氏呢?有了解嗎?”
“……清華家之一?我的瞭解僅限於這點。”
“這些應該是常識吧?”
“抱歉……”
但其他的他確實完全不知道。
“……”一條松子沉默許久,似乎是在思考鳴海悠對今出川千坂來說,究竟有多少分量與價值,“小姐她,和現在的今出川氏,已經可以說幾乎沒有什麼關係了。”
“從今出川氏的家主去世後,小姐的母親接管了今出川氏的各個家業,小姐也正式從今出川氏獨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