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死嗎?”
今出川千坂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這樣站著任由他胡作非為。但語氣和神情裡徹骨的冷意還是讓鳴海悠立即放下了手。
“沒直接一腳踢過來,看來不是真的……”
鳴海悠一邊後退,一邊自言自語。一直退到即將進入白霧的範圍邊緣。
現在看來,白霧避讓的並不是他,而是站在他面前的今出川千坂。
換一個角度來理解。
如果這個夢的主人不是他,而是今出川千坂。他和白霧都是夢的“闖入者”。
那麼,少女的世界,不被白霧所籠罩的區域,如今已經只剩下半徑只有五六米的這片區域了。
被白霧淹沒的話,少女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對鳴海桑來說,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真是假很重要?”今出川千坂也不追過來,就這樣神情清冷地看著他。
“很重要!”
鳴海悠主動靠近兩步,煞有介事地點頭,
“如果是假的,那就意味著無論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在今出川大小姐醒來之後,只要我不說,今出川桑就不會知道。萬一是真的,我很難想象自己在今出川桑醒了之後要怎麼活下去。”
“單憑你這句話……不,”今出川大小姐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如果我想殺你,你早已經死上十次了。”
……
許久,今出川千坂終於動了,慢慢走到他面前。神情無奈且嫌棄地和他對視,“說吧,你怎麼又被關進來了?”
“想你了。”
鳴海悠一臉深情,下一秒便被不注意甚至看不清動作的一記橫掃踢翻在地。
“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還是留在你心裡自言自語講給自己聽吧。”
少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平靜。讓鳴海悠感受到了熟悉的那份感覺。
“我現在完全相信了!今出川桑,你就是我的天使!”
“……”
……
“去死。”(不摻雜任何感情,像電車車站裡播報的機器合成音。)
“對不起,小姐!”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平民鳴海悠翻身站起來,向貴族勢力鞠躬低頭,“是我沒有認清自己管家的定位,有了不該有的非分之想。”
“唉……”少女嘆了口氣,“所以,你準備怎麼逃出這次的籠子?”
“……”
“椎名未央。”今出川千坂看著他,直接了當地指出問題,“你很清楚自己不會和她交往。”
“……”鳴海悠深呼吸,苦笑著長嘆一口氣。
一切都瞞不過曾經有著他所有記憶的少女。
儘管[鳴海悠的記憶]已經換給了他,但[關於“鳴海悠記憶”的記憶]卻不會消失。
“我不知道……”
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一旦在開始時因為一時的猶豫沒有斷掉,那麼無論之後如何發展,最終都會有一個人受傷。
這或許是他的親身經歷,但卻是毫無異議的真理。
椎名未央很聰明,同時也很單純。
她會在煙火之下向他告白時,會對他說出[不需要回復],[拒絕也沒關係];會在他記憶回來之後將要開口拒絕的那一刻,默默將告白的話咽迴心裡,留給他一個溫柔的笑。
少女喜歡鳴海悠,同樣也清楚鳴海悠或許並不會喜歡上她。
少女希望他不要在意她的感受;想要告訴他即使被拒絕了,她也不會受傷。
但貪戀美好、追求永遠、不願放手的她;連僅僅只是已經去世了的柴犬都不忍心告別的她;又怎麼可能會在失去他之後,不會受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