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海悠伸手拿起地上的麵包,把麵包紙拆開。
是紅豆餡的。
算時間的話,從彌生秋早去古典文學部到黑貓把麵包帶過來,恰好足夠在御影濱高中和麵包店之間一來一回。
他抬起頭,在街道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彌生秋早的身影。
真的有這麼巧嗎?
在從圖書館回家的路上恰巧遇到黑貓;出勤率不足,需要參加社團活動知道了古典文學部;然後古典文學部的部長恰巧是黑貓的主人?
除此之外……他的班主任夏目老師也還是古典文學部的責任老師——這一點倒不難接受,畢竟夏目老師教的科目是國語,御影濱高中一共只有六個國語老師。
遇到黑貓像是遇到了蝴蝶輕輕扇動翅膀,吹起一陣久不散去的風。
不過,這種巧合倒也不是什麼壞事……鳴海悠咬了一口紅豆麵包,決定給黑貓的懲罰抹去零頭。
只需要拎著後頸吊12分鐘就好了。
第二天清晨。
鳴海悠看著灰色的天空漸漸湛藍,天邊的朝陽在他沿著隅田川晨跑時漸漸升起。
御影濱校園裡的學生寥寥無幾。
走進校舍,來到鞋櫃處,見到兩三個同樣早早來到學校,和他一樣要往鞋櫃裡塞信的學生。
其中一個女生塞的還是他的鞋櫃。
放好信後,女生左右看了看,拍著胸脯鬆了口氣,小跑著離開了鞋櫃區。
對就站在旁邊的鳴海悠視而不見。
“……”
鳴海悠收回觀察女生的視線,憑著記憶找到椎名未央的鞋櫃。從單肩包裡拿出封好的信,輕拉鞋櫃門開一道縫隙,把信從縫隙中塞進去。
寫信花了他兩個晚上。
其中至少六成時間浪費在嘗試學著椎名未央一樣在信紙上畫畫裡,但最後還是選擇了用文字表達謝意。
至於為什麼不當面說……或許是自作多情,也或許是某種無聊的儀式感。
他只是覺得應該寫信。
合上椎名未央的鞋櫃,他走到自己的“郵筒”旁,拿出剛剛的送信人給他的信。
很簡單的一份情書,內容和格式看著像從哪裡抄來的模板。結合女生甚至認不出他本人的相貌,大機率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的懲罰。
他在這局遊戲裡充當的應該只是一個郵筒。
鳴海悠把信紙重新摺疊收好,塞進單肩包,到放學後拿回家和其他女生寄的情書放在一起。避免因隨手丟棄女生的情書而傳出不好的傳言。
距離shr還有足足一個小時,他走進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古典文學部往期的期刊來消磨會時間。
大概C班的學生來了一半左右後,椎名未央雙手握著單肩包的肩帶,低著頭從後門走進教室,來到自己的座位上。
“早上好~鳴海桑。”小小的短髮少女和往常一樣,聲音軟糯和他打著招呼。
看來信還沒有拆開看,他沒在信封上署名。
“早上好。”他笑著回應。
椎名未央把單肩包放在腿上,低頭拉開拉鍊,從包裡拿出一本厚厚的畫冊,遞到鳴海悠手裡。
“這是從高中開始,我每天畫的,關於校園裡的事情……希望對鳴海桑的記憶恢復有幫助……”
畫冊沉甸甸地,不僅是物理上。沉到他感覺自己有些拿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