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現在全然轉變,不在和稀泥的樣子了,“總之狗急就要跳牆,本州也被逼到了這位置,人啊,都是逼出來的。”
張紀?再道,“可也沒那麼嚴……”
“讓你閉嘴!”
蔡攸冷冷打斷,“論學問你大些,但論這些你差遠了。要不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底。百年的王朝千年的家族,你以為是假的,你知道朱家在這個地方經營了多久,有多盤根錯節?我趙宋王朝還不知道在哪時,他們就是這裡的霸主!記住,要分糧食就一定要殺人。否則本州把話放這裡,就是朱孝答應開倉,只要他和他那幾個支系子弟還在,你信不信,本州用鞭子驅趕他們去拿糧食,也沒幾人敢進去拿!”
頓了頓,蔡攸又指著張紀?的鼻子道,“理由麼太多了,只要認真,朱家可以判一百次死刑沒跑。總之這事你也跑不了,你逼的,你參與了,你給本州本書,就這樣。”
張紀?半張著嘴巴。
“戰亂就這樣,越亂越沒什麼規矩。”
蔡攸擺手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極端時候換你那爹爹他也能這樣。真相也從來不重要,關於朱孝的事,不論事後你聽到的說法是什麼,閉嘴就行。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別讓你爹爹和叔叔在這問題上找我麻煩。不需要你們把我看做好人,心照不宣,投鼠忌器就行,簡不簡單?”
此後張紀?被強制請出州衙了,離開時仍舊一腦袋圈圈,難道真是逼出來的,還是老蔡真被趙誠帶壞了……
暴風雪終於停止。
自趙誠部出陣起,現在已經第三日,仍舊沒有任何訊息。
整個池州城瑟瑟發抖中,既然暴風雪停止,蔡攸試圖派出隊伍朝靈芝山方向去查探訊息,卻是沒人可用,都比較膽寒。
反正老蔡已經暴走,便捉了劉啟山家小,請進蔡府去軟禁。由蔡九去獰笑著請劉啟山喝茶說“你不會反對現在出城去,把你家趙大人找回來吧”?
劉啟山如何能拒絕,尼瑪有小道訊息說坐塘魚朱孝都已經被他們捅黑刀幹掉了,否則劉啟山誓死也不信,朱孝還在的話,有人敢去他們朱家拿糧食?
不得已,老劉帶了七八個兄弟,懷著如履薄冰的心情出城,朝靈芝山的方向搜尋。
一路走來非常嚴酷,沿途能看到屍體,卻不成規模,好在看服飾大多不是趙誠的民兵。
既然如此劉啟山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趙老大素來猥瑣,只打有準備的戰鬥,在出陣前他拉了大仇恨,集中抗寒資源,想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考慮到了後路。
既然對此已經有了準備,以他那猥瑣機智的尿性興許真會贏。
越發深入屍體越多,看得人心驚肉跳,大多數都是凍死的。
進入揚子嶺口屍體更多,但基本看不到紅色了,都已經被冰封,被大雪覆蓋。
叛軍死的越多,就代表趙老大贏的可能越大,就此老劉膽子又大了起來,“兄弟們不要畏手畏腳,跟著我上靈芝山,好歹撈個助戰名聲,基本上不論池州是贏還是輸,趙大人都已經成為了一種精神,死要見人活要見屍,州衙的命令是找不到他我們也別回去。”
……
氣溫開始轉暖,汴京不夜城晚間時更加活躍,紙醉金迷。
黑暗中,三人六騎朝都城狂奔,老遠就喊著“八百里加急!池州靈芝山大捷!”
基本上現在朝廷不論那一系人都在等著這個訊息,守城軍士屁滾尿流的開啟城門,還做出了相當負責的表現,遠途一路護送,見什麼撞什麼。
汴京有城管的,但現在他們都在窯子裡喝酒,所以夜市尤其熱鬧的汴京一到晚間,就有各種攤位擺滿街道,現在被撞的人仰馬翻,到處驚呼聲,一地雞毛。
劉啟山這輩子也就牛逼了這一回,不但進京了,沒被說鄉下人。且有捧日軍大爺幫忙拿著鞭子開路,撞壞了攤位不用買單。
連審查都不需要,一鼓作氣衝進皇城,進入了大宋中樞——政事堂。
“卑職劉啟山見過相公!”
老蔡京和張康國不在,夜間他們肯定都在睡覺,只有夜貓子張叔夜在中堂“輪值”。
“速速說來,池州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