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冷冷道,“狗朝廷氣數這次真的盡了,所以才想著詔安。這代表他們錢糧枯竭,軍心士氣最低,還面臨著北方蠢蠢欲動的胡族威壓。基本已經不具備後院滅火的能力,起事正當時。”
又緊了緊身上的虎皮披風,“現在就看方臘的了,若他在睦州起事,分散吸引目光,則是我們最大的契機。”
歷天閏意氣風發的抱拳笑道,“看來,大王進京坐那龍庭的時機,已是不遠了。”
王秀雖然也這樣想,卻也沒有很得意,只在心中感慨,正因為有朱孝那種人的存在,才更加堅定了王秀判斷:趙宋江山氣數已盡。
“朱孝親手促成了趙誠被下掉的事,甚好啊。”王秀冷然道。
“大王似乎對朱孝這人很不滿?”歷天閏覺得很奇怪。
王秀臉色更冷,“只有豬才會信這種人,他能出賣他的主子,將來就更能出賣咱們。現在他幫我們不是他和咱們好。而是因為咱們的銅需要透過他變現。你有沒有發現他們胃口是越來越大而不是越來越小,咱們自己所剩下的越來越少?”
歷天閏想了想道,“照這說來,之所以覺得方臘也該起事了,也是因分贓不均?”
“當然!”
對此王秀非常肯定,“人性的貪念決定了吃相只會越來越難看,而不是越來越溫和。沒有我,方臘這老狐狸遲早也會被他們吸的不堪重負而窩裡反,而我王秀在其中只是助推,加速這個過程。”
“之前朱家系、應俸局的官僚竟然蠢到信了方臘,只拿方臘銀礦收益的兩成?直至我告訴朱孝,方臘的草根隊伍根本沒有煉銀的工藝。若沒有應俸局從工部兵部弄來的匠人隊伍,方臘的銀礦就是一座廢礦。”
“……”
歷天閏十分無奈,許久才道,“所以這才是他們忽然轉變,拿走摩尼教七成收益的原因?”
“是的,這近乎一群近親交配出來的蠢東西。”王秀哈哈笑道,“他們自詡滿肚子墨水懂的很多,實際什麼也不懂。譬如我給了朱孝這個實惠後,朱孝竟然蠢到無差別對待,也要收走咱們銅礦的五成收益?這樣一來咱們兄弟吃什麼?這樣一來,他還真以為沒他我不能活?”
“這的確是……極富冒險精神的一種蠢。”
歷天閏真的很無語,在大王給了訊息後,方臘人手少,又沒有煉銀工藝,所以被“重新分配”是沒辦法的。但尼瑪我靈芝山是銅礦,咱們自己就能鍊銅,私鑄錢和銀也完全不同,那是普通人就可以用去流通的東西,且靈芝山還兵強馬壯。
也就是說和方臘相比,靈芝山不論技術還是渠道都可以不依靠朱孝,給他兩成只是為了做事方面、不想立即破臉,他卻有了點顏色就想開染坊?
“恩,這的確是大王說的人性,吃相只會越來越難看。”
歷天閏想明白後微微點頭。
王秀的臉色變得和天氣一樣冰冷,最後看了一眼池州方向,“他們更蠢的在於,把我唯一顧忌的趙誠給涼了。若趙誠仍在,或許他們還真有些底氣和我談詔安條件。但這種自毀城牆自斷手腳的行為,難道不是給我謀取更大利益的機會?”
歷天閏這才有所悟,“所以大王這時期相反不在乎白沉香部?”
王秀微微點頭,“是的沒有了糧食和趙誠指揮,羊山的作為應該是極為有限了。當務之急以朱孝為媒介,配合官府的詔安談判,然後抓住機會,給予官府的最後力量一次重擊,至於往後再看,能幹掉當然是順手幹掉,不能幹掉就等更好的詔安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