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有人來了。”
城頭上的差人忽然指著一個方向。
現在日頭更高了一些,蔡文姬有點緊張,順著差人所指方向看去,只見趙誠等人不但沒陣亡,滿身傷痕滿身疲憊的樣子,還攜帶了不少東西,正在緩慢的朝這邊走來。
這隊人馬雖然有些滑稽,扛著剷剷,這卻不是重點,尚不及二十歲的趙誠,此時不在是以往那個清秀書生的模樣,至少現在看不起來不是了,他已經有了提三尺長劍的守天涯猛士的意味。
在這之前,真是一副懷念英雄的氣氛。但現在真見到了人,發現他們沒有減員的出陣歸來,就尷尬了,包括蔡文姬在內,再也沒有等候英雄歸來的心思,而是抬手捂臉,有些不好意思見面。
穿過了難民雲集的外圍後,趙誠仰頭看著上面道,“還尼瑪愣著幹什麼,池州前敵指揮官趙誠出陣歸來,快些開啟城門!”
何志、吳志祥繼續尷尬中,抬手捂著臉,不想去看這傢伙那志得意滿的神態。
蔡文姬則因為性格問題,見他又沒死,擔心情緒就轉變為了不高興,在城頭上跺腳:“趙誠你還沒死啊,你什麼態度和小姐我說話?”
“……”
趙誠想了想攤手道:“我又不是和你說話,你什麼代表石埭縣成為知縣了?我在和吳志祥說話。”
蔡文姬一想倒也有些道理。不過還是念頭不通達,也不知道為啥,反正每次都能被這反敗為勝衝出重圍的書生惹毛,主要是……他從來也不會應景似的讓任性小姐高興一下。
就此沒人回應說話了。
吳志祥還在目瞪口呆,很難想象,這個早前大家聯手欺負的年輕人,他真的從哪些能讓廂軍全軍覆沒的兇徒手裡存活下來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從戰場逃亡的。”何志在喃喃自語。
聽了何志的言語,又看看蔡文姬的任性態,吳志祥又有了些底氣,以一副責問的口吻居高臨下的問,“趙誠你從實說來,你怎麼從賊人控場的形勢下逃亡的,這其中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趙誠隊伍裡的人全部一起義憤填膺。
趙誠卻微微抬手,打住了屬下的情緒,眯起眼睛看了吳志祥少頃,勾勾手指,“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你來開門,我就全盤告訴你。”
“你就是個惡棍,本縣決計不會上你當,不會讓你這種人進城添亂。”
吳志祥嗤之以鼻的模樣,總歸昨晚太沒有面子,不但被這龜兒子一鞋子打在臉上,還沒捉到他。
“你……早就算準了這些會發生,就是要等著我們在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來救我們的是吧?”
蔡文姬神色複雜的看著趙誠。
感覺上這清秀小書生就是心結,每次一見到他志得意滿的模樣,蔡文姬難免會陷入凌亂,就連說話的目的性和邏輯性也會顯得很弱。
“……”
趙誠有感覺的她明顯是陷入腦殘了,放不下身價,又不想認錯,懷著高高在上的心態,面對著地位比她弱勢卻又總成功的人,原則上麼不僅僅她,其實但凡人類都會有些凌亂心思的。
趙誠暫時不想和她吵。有道是都已經示好幫助了她,還相反把她得罪這是蠢材行為,從她身上撈取一票功勞才是王道。
於是趙誠道:“蔡小娘子,咱們又困又累又餓,你下來開門放我等進來,我就心平氣和的和你聊聊,說點你想聽的。”
“真的?”蔡文姬眼睛一亮。
“真的,我保證。”趙誠果斷點頭。
何志有些尷尬,但這種事真的無法勸說,從道理上也沒有理由拒絕趙誠進城來,那真的不太地道了。
別人去開城門會被吳志祥呵斥,但蔡文姬則沒有敢呵斥她,她不呵斥別人就阿彌陀佛了。
於是在大家心口薄涼薄涼的心思中,大家眼睜睜的看著蔡文姬下去開啟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