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來到院外的張紀㜣聽了他們的對話後十足的驚詫了一下,回味了許久,也都沒找到趙誠的毛病。
現在她更接受趙誠一些了,不曾想這殺胡令都沒念對幾句的傢伙,他竟然會冷不丁的出“壯志飢餐胡虜肉,談笑渴飲匈奴血”這樣的熊句。
一般情況下,從人性和文學上說,沒承託就會顯得這戾氣深重又血腥。但既然在這之前他念叨了兩句殘缺殺胡令,也就基本有了黑暗時期漢人做兩腳羊的鋪墊。
這樣的話就顯得壯志飢餐胡虜肉現在聽來大氣磅礴。更加精彩的在於,這傢伙後面那平淡如水又接地氣的解釋,狼和羊,人和豬羊,還原了一個自然的叢林生態,其中沒有恩仇沒有對錯,就是“餓了就要吃飯”那麼的理所當然。
受家學思路的影響,此番張紀㜣是真被驚豔到了!
以至於從梁紅玉口裡說的“胡漢恩仇,身身世世,傾盡血淚恨難書,平添英雄愁”這很有意境的詞再次回想的時候,所謂的有對比才有傷害,聽來就真是“文青病”了。
好不容易,張紀㜣平復了一下心情,忍住了鼓掌表揚他的衝動,舉步跨入了院子。
“先生……”梁紅玉一看就笑了起來。
張紀㜣微微點頭,看似她是經常來這裡看梁紅玉的,隨意和梁紅玉應付了幾句,諸如“身體好些了嗎、錢夠吃飯嗎”這類的。
墨跡完了後,她以無比好奇的神態打量著趙誠。
趙誠就真的尷尬起來了,看似她在外面偷聽已經有一會了。對著她這樣的人,小趙殺胡令都記不全,又似乎有過一些較粗俗的奔放語言?
“你還真讓人有些驚喜。”好在張紀㜣先說話了。
“嗯……”趙誠在遲疑著。
張紀㜣偏著腦殼想了想道,“我記得你似乎還真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哪怕被羞辱,當時你竟是不肯對本師和李建由說兩句子出來?”
“額……”
“好吧不用尷尬,其實本師也有點理解你的心態了。”
張紀㜣笑笑又道,“總感覺你是個有些歪道理,很能說服人的人。”
“先生是說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嗎?”趙誠有些尷尬。
“有點,但不全是。”張紀㜣道,“這真是你的優點,不過對於你的仕途卻似乎是缺點。總體上,你是個很奇怪的人。”
趙誠笑道,“能得先生這樣的評價還真是……”
張紀㜣卻又及時抬手打住,“行了,無需過度解讀。免得尷尬。”
趙誠就不說了,天色也黑了,起身離開了。
梁紅玉拿著修好了的小木刀,很是捨不得師傅離開。
看著趙誠的背影消失後,張紀㜣摸摸小姑娘的頭道,“小玉兒喜歡他嗎,他來這裡是幫你們家做事嗎?”
“沒有啦,他是我師傅,剛拜的。他就是那個玉兒的救命恩人,上次沒拿錢就離開的人,這次他來給玉兒修理刀刀,給阿寶看病,否則阿寶最近不怎麼吃草了。”梁紅玉說道。
“他是那個神醫!”
這才張紀㜣覺得最震驚的情況,這傢伙的作為還真能驚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