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笑著點頭,開始靜靜用餐。
不多時,餐畢,她輕盈起身。
此時,月光如水,傾灑在戲臺之上,仿若一層剔透的銀霜,將世間萬物都浸在了這清冷的光輝裡。
慕容嫣那一身黑色鳳袍瞬間奪了這夜色的風頭。
鳳袍通身以玄色錦緞為底,那錦緞質地厚實,卻又在月光輕撫下泛出柔潤的光澤。
袍身之上,用金銀絲線繡滿了形態各異的鳳凰,金線勾勒輪廓,銀線穿梭其中,細膩地雕琢出鳳凰的每一片羽翼、每一道翎毛。
這些鳳凰或昂首振翅;或回首凝望;或兩兩相對,親暱嬉戲。
它們在月光下熠熠生輝,每一絲光芒的閃爍,都如同星辰跳躍,讓整件鳳袍看起來宛如一片流動的星空,承載著無盡的尊貴與威嚴。
五十米的拖尾長長地迤邐於地,仿若銀河落凡塵,硬生生在這戲臺與磚石地面之間鋪就了一條夢幻之路。
拖尾的邊緣,繡滿了精緻繁複的雲紋,層層疊疊,如同被風吹散又聚攏的雲朵,靈動而飄逸。
月光穿透雲層,灑在拖尾之上,使得那些雲紋仿若有了生命,正緩緩飄動。
隨著慕容嫣蓮步輕移,拖尾在磚地上摩挲,發出細微卻莊重的沙沙聲。
所經之處,月光被拖尾切割、碾碎,又重新匯聚,光芒閃爍,如夢似幻,彷彿她不是在行走,而是踏月而歸的神祇,帶著無盡的尊嚴與威嚴,一步步邁向寢宮深處。
回宮路上,月色給宮牆、廊道都披上了銀紗。
慕容嫣走在前,麝月落後半步,悄然相隨。
麝月溫婉嬌柔,目光靈動,手中提著一盞琉璃燈,為慕容嫣照亮腳下磚石。
慕容嫣突然問道:“夫君有多久沒在宮裡住了?”
“回陛下,應該有月餘了。”
“這狗男人,也不說想朕,也不去後宮看看顧鎮,就天天和那幾個女人廝混。”
“陛下,奴婢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說。”
“陛下已經武功蓋世,在民間又有這樣高的威望,其實您大可不必再依附世子的。”
慕容嫣瞪起鳳目,清冷的目光看得麝月渾身發抖:“你什麼意思?”
“奴婢...奴婢是說,既然陛下一開始是想依靠世子重新掌權,那現在權柄已經回到陛下手中,陛下...”
“住口!”慕容嫣氣得一巴掌就抽在麝月臉上。
“啪!”
“啊!”
她力氣很大,一巴掌直接將麝月抽倒在地上,宮燈也啪的一聲熄滅。
慕容嫣說道:“林臻是朕的夫君,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但朕現在很懷疑,你是煊赫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