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東方煦被帶下去.他身邊的貼身內監小卓子自然也跟著一併被帶下去了.祭祀臺上便只剩下東方冥天和鳳曦兩人.鳳曦微微抿了下嘴角.微笑道：“你到底還是下不了手.”她相信.若是以他東方冥天戰場上對付敵人的雷霆手段.他定是下令直接處斬了.
而他.卻只是下令將太子東方煦和三賢王東方澈.還有少年離王東方離暫時關押起來.他到底是心軟了吧.東方離一求情.就放過東方澈.而東方煦就因為曾經幫過他.他便不殺他.
東方冥天.縱然他曾受過那麼多的傷害.他內心深處.仍是存著一絲善良.仍是有著一顆柔軟的心.只是.他外表表現的太過冷酷.殘情.掩蓋了他內心深處的善良和柔軟.
“殺了他.他不過痛那一下.死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留著他.他才能體會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遠比**上的痛苦來的實在.”他聲音低沉.不帶半點感情.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說道.
“哦.”鳳曦不置可否.
他聽出她沒有說出來的質疑和嘲諷.緊緊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方才道：“我就是要讓他活著.活著才能體會我當年親眼見到母親被那些禽獸**的屈辱和痛苦.那種無能為力.沒有能力救母親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痛苦.若是現在殺了他.我再怎麼折磨皇后……就算我以牙還牙.將她當年加諸在我母親身上的痛苦全部還給她.沒有人看到.那我的報復還有何意義.”
鳳曦挑了挑眉.質疑的看著他.清淺的嗓音不帶半點感情的道：“是麼.你這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真到了那一刻.你是否真的忍心那樣做.嗯.我相信你說的以牙還牙.你會將皇后丟去軍營充當軍妓.償還當年她欠下你母親的債.不過.你是否真的做得到.讓東方煦親眼看著他的母親受辱.”
他若真的那樣做了.她就相信.他還是那個他.或許.那樣做太過殘忍.但.皇后當年對付一個尚只有三歲的小男孩便使用那種殘酷殘忍到極致手段.又何其不殘忍.東方冥天他若真的那樣做了.她也不會看不起他.他不過是替他的母親報仇罷了.他與皇后當年的行為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皇后那樣狠毒.殘忍.心如蛇蠍的女人.死不足惜.
她對付一個三歲的小男孩尚且能使出那樣殘酷的手段.千里追殺.他如今以牙還牙.不過是再正常不過.
“我為何要對他心慈手軟.曦兒.你不要再激我了.我知道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去做.我自有分寸.東方煦.他若是連那點打擊都承受不起.即便我願意放過他.他活著又還有什麼意義.”
當年.他尚且只有三歲.親眼看著母親受盡屈辱而死.他尚且可以被仇恨支撐著苟且活下來.他東方煦若是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了.那又能怪誰.
“我不是不懂得知恩圖報.我本顧念他當年對我的幫助.只不過.他對我的那點恩惠.早在他的父皇母后對我的追殺中磨滅了.他對我的恩.早已被他的父皇母后加倍討回去了.”
“……”你若真能這樣想就好了.怕就怕.你只是嘴上說說.一旦真的那樣做了.你仍是心存內疚.仍會心痛難過.若是那樣.我寧願你不去報這個仇.
“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看著她的臉.看著她清澈乾淨的琉璃美眸.“曦兒.我不會懦弱至此.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還是分得清.東方煦.他與他們不同.我本不願傷害他……”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鳳曦是何等聰明的人兒.就算他不說.也能明白.他沒有說出來的話.“不要再說了.我明白.現在.我們去找傳國玉璽.”
她不想再為難他.只要他能明白就好.
“好.”他點頭應道.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也沒有運用絕世輕功.而是一步一步緩緩走下祭祀臺.
走下祭祀臺.鳳曦終於開口打破了這一刻的沉寂.“冥天.你沒有錯.你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事.”即便他不說.她也知道.他心裡對東方煦始終存著內疚.
她不要他那樣.不要他帶著對別人的愧疚過一輩子.那樣的痛.即便沒有親身經歷過.她也能理解.且.她曾經也有過那樣的心情.直到.在他的房外聽到他的那一番話.她的內疚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磨滅.撕心裂肺的痛.
這一次.她沒有叫他全名.東方冥天渾身一震.不由轉過身看著她.看到了她眼中來不及收藏掩飾的憐惜.他黑曜石的墨眸驀地緊縮.心口抽痛.
“曦兒……”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我一定不會令你失望的.就算不為別的.單隻為了你.我也不會允許自己軟弱.
若是這點情緒都平復不了.我還有什麼資格說愛你.
“嗯.”
“走吧.我們去找玉璽.”他牽起她柔軟的小手.緊緊的握著.他的大手緊緊的包裹著她的小手.感受著自她手心傳來的溫度.她的小手.其實很涼.但是.握在手裡.他卻覺得很溫暖.很幸福.
如果.能這樣一直下去.他願意……
“主上.”突然.一道冷冽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東方冥天的思緒.
“嗯.”東方冥天與鳳曦齊齊轉回身.看著來人.來人正是幽冥四使之一的魍影.
“稟主上.所有叛軍都已殲滅.還抓了一些將領和士兵.您看怎麼處理.”魍影恭敬的說道.若不是尊重主上意見.他們會直接殺了那些將領和士兵.
叛軍.留著於他們無益.不過是浪費糧食罷了.
“以後這些小事不需再來過問本座.你們四使商量處理即可.若是你們真做不了決定.可以找軍師.他會告訴你們應該怎麼做.”
“是.屬下謹遵主上吩咐.”東方冥天擺擺手.魍影無聲無息退下.
魍影離開後.東方冥天看著鳳曦清美的小臉.道：“你說.那些叛軍該如何處置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