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月聽得心頭一跳。
辛竹仍絮絮道:“也是三夫人院裡的丫鬟婆子們傳出來的訊息,說黃少爺向三夫人告了一聲別,就要回太原府去,臨去前還說,今後再也不來京都城了...三夫人哭天抹淚的,拉著黃少爺問究竟是怎麼回事,黃少爺卻隻字不提,竟是逃命似的去了。”
難道那個想要傷害自己的人,竟然是黃思從?
如果不是他,那他斷了胳膊,又落下滿身的傷,卻是一個字也不敢吐露給旁人,不是理虧又是什麼?
丁璨說過要為自己將事情料理妥當...
也只有丁璨,才能讓黃思從如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命。
細細一番思忖,陸嘉月後背上不覺驚出一層冷汗。
還是自己將人心看得太膚淺。
先前只是以為黃思從是個登徒浪子,雖然厭惡他垂涎於自己,卻也沒有加以防備...可是誰又能想得到他竟然膽大包天,妄想對自己做出那等無恥禽獸之事。
丁璨必是想殺了他...不過礙於他是曲家的姻親,才留了他一條賤命。
陸嘉月沉默許久,心頭驚怒才漸漸平息。
被黃思從擄劫一事,雖然驚險,好在自己安然無恙。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見晉王一面。
不多時,兩個小廝進來,因為有些日子沒在陸嘉月跟前露過臉,此時一見面,便要跪下磕頭。
被辛竹給攔下了。
陸嘉月也顧不得計較這些禮數,開口就問兩個小廝:“這京都城裡有沒有格外清靜些的茶樓?”
兩個小廝不解何意,卻也思索一番,恭謹回道:“有是有的,聽說宣和坊有一家六羨茶樓,貴得厲害,最便宜的茶也要一兩銀子一杯,平日裡就沒什麼人去。”
陸嘉月點了點頭,取過一旁早已備下的紙筆,寫下寥寥數語,將紙張疊起裝入信封之中,再以火漆固封,連同袖中的紫玉龍紋佩一起交與兩個小廝。
“拿著這玉佩去晉王府送信,自會有人將信收下。”
兩個小廝聽得晉王府三字,便驚詫得說不出話來,就連辛竹也是一臉茫然。
先前小姐確是暗中與晉王傳遞過訊息,不過這段時日,並不曾與晉王再有往來,不知這一回小姐又要做什麼?
辛竹滿心忐忑,只是不敢問,兩個小廝更是不敢吱聲兒,將信和紫玉龍紋佩妥當收了,便去辦事。
到了晚間時候,又來回話,說信已送到,將紫玉龍紋佩還了回來。
陸嘉月這才略略放心,信既已送進了晉王府,想必晉王一定會看到。
*
歇了片刻,陸嘉月就往曲老夫人屋裡去問安。
曲老夫人就拉了她的手,細細地問了許多話,都是諸如“丁老夫人是否常要你陪伴?可有曾對你說什麼體己話?”之類,甚至還問她有沒有見到丁璨...
陸嘉月只得編了瞎話兒敷衍,因為撒謊,心裡實在慌得厲害,扯了個由頭就趕緊告了安出來了。
然後就到孟氏屋裡來。
幾日不見,孟氏十分掛念,也詢問了幾句,但見她臉色紅潤,一切如常,自是歡喜。
又閒話一番,陸嘉月就作無意模樣,笑道:“我的脂粉用完了,明日想出去買些,還請姨母準我出門去。”
孟氏聽她又要出門,不免有些擔心。
“打發人出去買就是了,何必自己親自去。”
陸嘉月只得撒嬌哄騙孟氏,“她們買的只怕不合我心意呢,我要自己去挑上一挑,選些好的顏色。”
想要妝扮才會想去買脂粉,孟氏倒是想看著陸嘉月用心地妝扮她自己,於是便也同意了。
又說要讓張嬤嬤陪著陸嘉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