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丁璨是和丹陽長公主一起出宮去的,難道是丹陽長公主糾纏得太過,惹了丁璨生氣?
陸嘉月心裡思量著,便又對丁鈺笑道:“那你就來陪我住下可好?”
丁鈺將一盞茶都喝了,皺了皺秀鼻,笑道:“那卻不必,今兒一早我二叔往他那園子裡去了,總得住上些日子才會回來。”
陸嘉月也就不再提。
小丫鬟們又擺上糕點來,另還有一盤紅黃鮮亮的櫻桃和一盤黃澄澄的枇杷。
丁鈺一一嚐了,直贊清甜可口。
曲家在京郊各處有好幾個田莊,其中有個二百畝地的小莊子,專種四季蔬果,供曲府內日常食用。
這櫻桃和枇杷,便是今兒一大早小莊子上送進來的,曲老夫人的上房自是最先嚐了,又打發人給陸嘉月各送了一小筐來。
陸嘉月也拈了個枇杷,慢慢地將果皮剝成個倒垂蓮的樣子,就聽丁鈺悄聲笑道:“今兒原是我母親帶我來的,你猜還有誰跟來了?”
“那我可猜不著。”陸嘉月搖搖頭,糯白貝齒輕咬一口枇杷的果肉,汁水滿溢,好不甘甜。
丁鈺也剝了個枇杷,整個往嘴裡一送,又笑道:“我就曉得這個人你必是猜不著的正是靖安候潘家的大夫人。”
陸嘉月一聽靖安候幾個字,頓覺不妙。
丁鈺笑得促狹:“人家潘夫人是在春日宴上相中了你,特地央了我母親帶她來探大舅母的口風呢!”
陸嘉月卻是不願意相信,遲疑道:“...她家是勳爵門第,我父親只是正三品布政使,這門不當戶不對的,滿京都城的閨秀由得她挑,她怎會相中我?你可別哄我,拿我找樂子。”
丁鈺將口中的核兒吐了,笑道:“你別不信,這會兒我母親已經引了潘夫人去拜見外祖母了,大舅母想必也過去了。”
...難道真是潘夫人相中了自己,特意來向曲老夫人和姨母表明心意?
陸嘉月一陣頭痛。
偏丁鈺還在一旁添油加醋似的,絮叨個不停。
“靖安候家其實也挺好的,在京都城裡多少年,名聲一直不錯,那個潘少爺我也見過,長得還挺清俊,聽說也會讀書...外頭的人給他起了別名,喚作小潘安呢...”
陸嘉月撫額一嘆,幽幽道:“你說得這樣好,你為何不去嫁與那潘少爺?”
丁鈺嘻嘻一笑,道:“我若是也生得似你這般標緻,興許我還會考慮一二你是不曉得,他的肌膚比我還白呢,我若是和他站在一塊兒,倒顯得我像個男人似的...”
陸嘉月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丁鈺的容貌也是美的,明豔英麗,像是帶著刺兒的玫瑰,自有她獨特的動人之處。
但是這樣的女子,卻並非誰人都有膽量靠近採摘。
陸嘉月又和丁鈺說笑了一會兒,果然就有丫鬟來傳話,讓陸嘉月去曲老夫人的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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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月磨磨蹭蹭,半晌不願意起身,卻到底還是被丁鈺給半拉半拽到了曲老夫人的上房。
進來宴息室裡,果然有一位四十來歲年紀,端莊嫻雅,衣飾華麗的婦人,坐在曲頤近旁,正與曲老夫人說話。
一見了陸嘉月進來,目光就定定地落在陸嘉月身上了。
在曲老夫人的示意下,陸嘉月給潘夫人行了一禮。
潘夫人笑容可鞠地頜首應了。
再看孟氏與曲頤,也都是言情熱切,倒是曲老夫人,神色有些淡淡。
陸嘉月沒坐得片刻,曲老夫人就讓她出去了。
陸嘉月對曲老夫人簡直感激涕零。
趕緊和丁鈺回春棠居去。
卻是冤家路窄,在路上遇著了曲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