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月不禁納罕。
功不抵過....?難道他也覺得他自己錯得太厲害了麼?
瞧他這笑容可鞠的模樣,與那晚在楊府時簡直判若兩人。
究竟怎麼回事?
陸嘉月顧自疑惑,兩彎濃淡相宜的秀眉不覺微微蹙起,清澈如水中銀丸似的一雙眸子也透著幾分疑惑,粉潤潤的雙唇卻輕抿著,是亦喜亦嗔之間的模樣。
丁璨看在眼裡,不覺失笑。
小丫頭還沒有真正的消氣。
看來那晚確實是自己將話說得太重了,又因為喝了些酒,心頭一熱,就顧不得思慮周全。
還好回去後抓著銳哥兒問出了實話,果然他是有了心儀的姑娘。
這小丫頭倒是沒有撒謊,不過銳哥兒那悶葫蘆的性子,絕不會輕易向旁人吐露心事,她卻是如何得知?
不過既然她與銳哥兒都對彼此無意,那正在商議的婚事,自是要煙消雲散了。
小丫頭也自有另擇婚配的權利。
丁璨思及此處,心頭驀的一鬆,頗感輕快。
當即便對著陸嘉月拱手緩施一禮,笑道:“那晚原是我喝多了酒,糊塗了,說了些不知輕重的話,還望陸家甥女海涵,莫放在心上。”
他如此客氣,倒讓陸嘉月有些過意不去。
他可是長輩,身份又尊貴,她哪受得起他這一禮?
整個人不覺向後退了兩步,道:“國舅爺不必如此你也曾幫過我,我還欠著你一份人情呢,這件事就算了罷...”
“方才我既已說了功不抵過,自是要將這過錯給彌補妥當的,”丁璨對陸嘉月點一點頭,示意她稍待,轉身往書房內的桌案上取過一個卷軸來,捧到陸嘉月面前。
“小小禮物,以彌補我言語之失,你定要收下。”
那捲軸有一尺來寬,用的是小葉紫檀的木軸,繫著天青色的綢帶,只看不出有多長。
瞧著像是字畫,不過陸嘉月向來對字畫無甚興趣,接了過來,便順手交給了身後的辛竹,向丁璨道了謝。
“不開啟瞧瞧?”丁璨的目光落在那捲軸上,有些微的失望。
陸嘉月淡淡一笑,道:“我先收著,待回去靜了下來,再細細觀摩賞鑑。”
丁璨頜首,面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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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月重又回去疏影軒,一進去就看見曲松正和丁鈺坐在芭蕉下面打雙陸呢。
上前去不由分說便拉了曲松到一旁,低聲道:“哥哥怎麼誆我?明明不在書房裡,卻讓人喚我去,讓我和國舅爺兩個人在那裡,好不尷尬。”
曲松笑道:“是他不讓我留在書房,說是要給你賠禮,我在那裡他面上抹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