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中畫風突變,只見以老和尚為中心,一圈圈灰色的波紋向四周擴散。
老和尚那寸草不生的額頭上隱約寫著一個“等”字。
鄭修看著老和尚獨坐殿中誦讀“等一等”,十萬鴉群同時上演慢動作,心中直呼臥槽。
莫非這等等大師的施術媒介,並非聲音或是其他,而是他自己本身?
當有人知道他的名號叫“等等大師”時,其實就已經受到“等等禪”的影響?
鄭修回想起自己每次想起這號人物,腦海裡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句“等一等”時,恍然大悟。
等等大師,等一等。老和尚讓自己的名號、自己存在本身、連他在世間流傳的故事,都成了一種“媒介”?
就尼瑪離譜。
門徑奇術還能這麼玩?
老和尚若不是天生異人,只能說他在自己的門徑中,走得足夠深,深不可測了。
“是夜未央的養鴉人!”
兩聲誦讀間隙,老和尚倉促在殿中提醒:“讓如塵速速帶你遠離此地!”
“師傅!”
如塵一直守在門外,如今猛男出門、鴉群襲來,如塵臉色慌張,聽見師傅有吩咐,剛想說什麼時,老和尚沉聲道:“去靜心潭!”
這兩句話的功夫,天空中烏泱泱的渡鴉群更為接近雲流寺。寺中僧人哪裡見過這番可怕景象,百餘僧人神色驚恐將正殿團團圍住,誓死保護老和尚。
老和尚說完那兩句,便再次誦讀“等等禪”,彷彿在冥冥中,他正與前一句所說的“養鴉人”隔空鬥術。
鄭修這時才明白入門時,所聞到的掩藏在檀香味道下的鳥屎味並不是錯覺,那夜未央的養鴉人定來過此處。
老和尚與夜主到底是什麼關係?
為何老和尚將夜主稱為“故友”?
鄭修心中滿是疑惑,但此刻天空中聚集的渡鴉已密密麻麻鋪滿天空,黑色的鴉羽洋洋灑灑飄下,宛若下了一場由鴉羽所構成的暴雨。鄭修從未從鳳北或月燕口中聽說過“養鴉人”的事蹟,更不知對方奇術,可想而知養鴉人的神秘。
“快走!走這邊!”
如塵指著偏殿方向催促鄭修趕緊離開雲流寺,而楚素素此刻同樣是茫然失措的上前道:“鄭大叔!烏鴉,好多的烏鴉!”
她即便不知其中厲害,也能察覺到氣氛不對勁。
鄭修本想讓楚素素留在這裡。一來他與楚素素並沒有那麼熟悉,二來揹著畫卷的猛男才是渡鴉人的目標,他一旦離開這裡,雲流寺應能無恙。
可沒等他做出安排,楚素素已六神無主地跟著花和尚跑了。匆忙間,鄭修只能跟上。
偏殿的佈置簡陋,如塵掀開角落裡一張沾滿了灰塵的蒲團,蒲團下藏有暗道,進入暗道,竟是一道不知何時修建的滑梯。
“快!咱們滑下山去!”
如塵回頭時嘴角勾起一抹“嫵媚”的笑容,霞飛雙頰,那回眸一笑讓鄭修頭皮發麻,但沒等鄭修細品,如塵已縱身躍進滑梯裡,咻地一下滑入黑暗中。
“鄭大叔快走!”
楚素素隨後跟上,鄭修眉毛一挑,看著楚素素的背影若有所思。緊接著,鄭修一手拉著捆緊畫卷的布帶,順著暗道滑下。
滑道內彎彎曲曲,並不是十分平坦。一路上滑得鄭修腚疼。在前方的楚素素不時發出聲響。或痛呼或喘息或悶哼,可見這滑道同樣讓她百般滋味落在腚上,其中苦辣酸甜,難以言喻。
“嘩嘩嘩嘩——”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