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商雲牧還未走到海權閣,但閣外已經聚攏著人山人海,所有外門弟子在聽見東皇鐘聲後就火速集結到了此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紅色高閣的最高處的屋頂上,這次敲醒東皇鐘的原因,也是因為現在這個正站在海權閣最高閣樓頂端屋簷上的青袍男人,男人約莫三十來歲的樣貌,帶著一頂看起來很普通的斗笠,是那種街上隨意就能買到的斗笠。他的相貌都藏在了斗笠之下,又隔著很遠的距離,所以閣樓下的弟子們都看不起男人的樣貌。
“這人是不想活了嗎?居然敢闖到我們荒宗來,還敢站在海權閣上,這座樓閣可是象徵著我們荒宗在大陸的榮耀和地位,供奉著歷代死去的宗主和諸位先賢。”
“是啊,真是不怕死,這麼多年也是頭一個。”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傻鳥都有。”
外門弟子們議論紛紛,對於這個敢於闖入宗門的男人發出不屑的嘲諷,對於這個男人即將受到的懲罰也充滿著好奇,因為這麼多年來,從未有外人敢站在荒宗外門最高的地方,簡直是對宗門的一種侮辱和挑釁。
“老傢伙們,別躲躲藏藏了,交出窮惡山地牢的鑰匙,不然今日踏平你們宗門。”青袍男人突然開口說話,聲音混著非常強大的玄力,迴盪在海權閣的四周。荒宗本來就是建立在深處裡的宗門,周圍遍佈山嶺,宗門外加固結界,所以男人的聲音聽得非常清晰。
所有弟子都在好奇男人在對誰說話,因為樓頂上只有他一個人在那。有人懷疑男人是瘋子,因為只有瘋子才敢闖到魏國最強修行之地之一的荒宗!
然而下一刻就令所有人目瞪口呆了。
那個青袍男人從長袖裡瞬間伸出雙手,手掌聚攏,然後飛速扣出了一個奇妙的手印。他的頭頂上出現了密佈的黑色雲浪,然後雲浪裡飛出數百隻黑色的烏鴉,能看見黑色雲浪裡偶爾發出的電光,周圍的天氣都在慢慢的改變,荒宗的天空一下子就烏雲密佈了。那些黑色的烏鴉聚攏到男人身邊,然後隨著他的目光掃視像距離他十幾米遠的幾個位置飛去。
在烏鴉飛到男人目光所及的地方時,突然白光閃現,那些烏鴉的身體就被切成了數十瓣,落向地面,落在地面後就化成黑氣消失無蹤。嚇得弟子們往後撤去。
所有那人驅動烏鴉飛向的地方都出現了白光,然後烏鴉就被切成數瓣,當所有烏鴉都被殺死落在地面上後,那些白光裡出現了四位發死裡摻雜著少許白髮的老人。他們身旁都懸浮著一柄長劍。
“是長老。”有弟子驚道。
所以人都看向那四位老人時,目光裡肅然間出現了謙卑和尊敬,因為出現在海權閣上的另外四人正是荒宗外門的四大長老。
“孟皛(xiao)天,你別欺人太甚,你敢孤身來我宗地,不就怕有命來,沒命出去嗎?”長老中看起來白髮最多的那個最先開口說道。
“笑話,就憑你們幾個老不死,也配口出狂言嗎,滾一邊去,讓宗主華佗來見我。”那個被長老們叫作孟皛天的青袍男人聽著面前人狂妄的語氣,顯得很不服氣。
而海權閣下你一言,我一語,磚紅色的樓閣前顯得很熱鬧,大家都在討輪這個出現在閣頂的男人,孟皛天。
“難道是風雪領不可知之地的孟三白到了嗎?”
“你是說魔宗宗主孟三白?那個三十歲前從不修行,三十歲一夜破境到達八極境巔峰的魔族人?”
“堂堂北境魔宗之主怎麼會來我荒宗。難道是魔宗要與我們荒宗發動宗門之戰了嗎?”
“宗門之戰?不會吧!那豈不是要血流成河了!”
外門弟子們惶恐地看著樓閣上五位北境大修行者,他們每個人的境界實力對於這些外門弟子來說都是不可攀登的,像一座高不見頂的雪山,一輩子都可能走不到頂。在修行的世界裡確實就是這樣,天賦決定了一切,狠狠打臉了凡間那一句“只要努力就有結果”,在成為玄師的路上,你的天賦幾乎決定了你的起點,也很大程度決定了你的終點,像荒宗內門的六先生袁知否,雖然七歲就達到了八極境巔峰,但是到達十五歲也只是止步於此,因為修行的瓶頸需要很大的機緣和天賦,就算你再努力也不可能擺脫這個法則,用修行人常說的那句話來說就是“這是湮神的意志,湮神註定你只能達到這個地步。”
青袍男人聽見閣樓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嘴角露出了一絲和藹的笑容。確實,他就是孟皛天,魔族這一代的宗主,號稱百年來的魔族最強之人,風雪嶺的眼睛,他這個名字是當年魏國收養他的那個姓孟的老裁縫取的,老裁縫大字不識幾個,翻閱家裡的一本大街小巷流出的《太初修行初篇》,看見裡面有這麼一個“皛”字,他並不認識這個字的發音,只是看見這個字由三個白字組成,老裁縫雖然目不識丁,但是很有正義感,認為做人就應該乾乾淨淨,正是一個白字,而“皛”由三個白字組成,那就更加乾乾淨淨了,所以就給自己收養的孤兒取名孟皛天了。
可是老裁縫並不認識這個字,所以就一直“三白”地叫著孟皛天了,直到後來老裁縫死了,他走投無路去了風雪嶺,見到魔宗的三長老才知道這個字念“xiao”,但是孟皛天重情重義,於是也不願意改口,自稱孟三白,所以即使他後來成為了魔宗之主,很多人既叫他孟皛天,也叫他孟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