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不由得心裡咯噔一聲,扭頭朝著風吹進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過道的盡頭,一扇窗戶正大開著。
他緩步走到窗戶跟前,先是仔細觀察了窗戶內側,窗戶的玻璃上留著太多人的指紋,看樣子這扇窗戶應該經常被人開合。而窗臺上則印著一道明顯的腳印,從腳印的朝向來看,應該是從窗戶跳出去了?
想到這裡,唐天下意識地將腦袋伸出窗外向下看去,等他看清楚窗外的情形,差點沒叫出聲來!只見一名道士正躺在樓下的水泥地面上,地上有一攤殷紅的血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趕緊打急救電話!有個道士跳樓了!”唐天急匆匆地鑽進電梯,他不確定樓下的人有沒有發現道士跳樓,按理說四層樓的高度跳下去,生還的可能性並不小,可問題在於地上有血跡,萬一那倒黴道士失血過多,再耽擱的時間久點,可就真沒救了!
等唐天火急火燎衝到樓下,正如他所料的那樣,另一名道士根本沒發現自己的同伴已經跳樓了,正手持桃木劍身著黃道服,嘴裡哼著聽不懂的曲調,在酒店的大廳裡左右騰挪跳大神呢!
“別跳了!你朋友從四樓摔下來了!趕緊出來幫忙!”唐天沒時間跟他細說,也不管他正在幹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拽著出了酒店大門,等他們來到四樓過道視窗下方的時候,跳樓的道士已經處於休克狀態了。
唐天沒敢去挪動他的身體,擔心因為不懂而胡亂動他,引發二次傷害,只能蹲在地上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上半身沒有明顯傷勢,腦袋上也沒有傷口,只是大腿根處骨折嚴重,骨頭斷裂後刺穿了肌肉,帶著觸目驚心的血跡裸露在空氣中,看情況應該還刺破了腿部的靜脈大血管,血液往外流淌得很快。
“我朋友已經打了急救電話,你帽子上的布條借我用用!”唐天找遍全身也沒發現能用來止血的東西,扭頭的時候剛好看到道士頭上戴的帽子後拖著兩根布條。
道士這會兒已經慌神了,他一臉呆滯地摘下帽子顫抖著遞給唐天,嘴裡支支吾吾地哼著什麼,想去將地上道士攙扶起來,卻又被那斑駁的血跡嚇到,面色慘白渾身顫抖。
唐天可沒工夫充當心理醫生,他一把接過道士帽,三兩下就將布條扯了下來,用布條將地上那名道士的大腿紮緊,出血量這才減慢了許多。
很快,救護車就趕到了現場,從車上跳下來的醫生還在嘀咕,這都是第四個了之類的話。
看著醫護人員將道士抬上車運往醫院,唐天的睡意全無,他這會兒滿腦子都在想,這道士好端端的幹嘛跳樓啊?難道是做法事走火入魔,以為自己真的被先祖附體,準備來個騰雲駕霧不成?
道士跳樓的事兒很快就驚動了酒店的經理,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另一名道士也隨車去了醫院,現場只剩下唐天和兩個被嚇壞了前臺工作人員。
“程經理,您可算來了!這事兒我們要不要報警啊?這都第四個了!”年紀稍大點的女員工慌亂地看向酒店經理,她的目光裡寫滿了驚恐。
“報什麼警?他自己跳樓的,人都沒死,報了警咱們還做不做生意了!”程經理也是一陣氣惱,他搞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活著不好嗎?幹嘛非得輕生呢?就算你想死,麻煩你找個樓層高點的好不好?五樓都已經封住了,四樓你們都要往下跳?過分了吧!
“你,別愣著了!趕緊讓保潔阿姨出來收拾一下,叫他們來做法事是圖個安心,現在倒好了,反倒鬧心了!”程經理想到這裡更是氣惱,他面色漆黑地看向唐天,那意思是把唐天也當成員工了。
“那個,我是剛住進來的,之前跳樓的三個人都是住在第五層麼?”唐天摸了摸鼻子,也沒跟程經理計較語氣問題,遇到這事兒也的確挺鬧心的。
“啊?”程經理面色一窒,趕忙換上笑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是氣急了,把你當成我們的員工了!”
“沒事沒事,可以理解!”唐天連連擺手,“我想知道之前跳樓的那三個人……”
“唉,別提那三個倒黴催的了!”
唐天的話還沒說完,程經理就面露苦澀地掏出煙盒,也沒顧得上唐天,自顧自地點了一根。
“他們住進來的時候都挺正常的,給他們開的房間也都不在五樓,可不知道那幫孫子怎麼想的,大半夜不睡覺,非得跑去五樓爬上樓頂自殺!這酒店本來生意就不好,外地遊客越來越少,本地人也都知道幾年前火災的事兒,加上這幫孫子亂跳樓給霍霍的,這一週下來,酒店也只開出去十幾間房!”
“他們之前住的房間重新收拾過麼?”唐天忽然覺得這件事兒值得自己調查一下,按照程經理的說法,這些人住進酒店的目的貌似就是為了跳樓?
“沒呢,警方那邊交代過,案子沒結清之前必須保證現場不被破壞。”程經理覺得唐天問的有點多,這些話似乎不是一個房客應該問的吧?
唐天掏出證件亮明瞭身份,雖然項宇說自己不能以特調局的身份進行調查,但他沒說不能用警察的身份調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