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數塊極品紫晶石被捏碎,一道道紫氣氤氳,拖著長長的尾茫,如同閃電,飄過虛空,沒入了遠方。
肖暮非看了看晗兵,又看了看所謂的葉辰光,隨即大笑起來。
“這一路,註定難以平順,大夥須得多加小心。”
肖暮非對眾弟子說道。
他眼神凝重,神情嚴肅,看著前方黑壓壓的樹林,低沉說道:“三十名弟子前面領先十里開路,一旦發現異常,即時長嘯示警,一切小心。”
“是。”三十個人絲毫不見遲疑,利箭一般離開了大部隊,加速衝上前方,旋即就消失在叢林之中。
“老四,你率領三十人斷後,並警惕後面是否有追兵。”肖暮非說道。
“是。”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人答應一聲,腳步放緩,他麾下的三十人亦隨之放慢了行進速度,漸漸與大部隊脫離,緩緩拉開了距離。
“所有人都有了,加快速度,全速前進!”肖暮非沉聲說道。
旋即一隻手拉住了晗兵的手,綿綿不斷的向著晗兵體內注入靈力,帶著他一路飛馳,一旁,晗大龍臉色有些蒼白,心中嫉妒無比。
這一路飛奔,一口氣走至月上中天時分。
就在明月當空照耀大地之時,肖暮非終於鬆了一口氣,大部隊行進至一個小山坡上,招呼眾人休息。
這一段路下來,晗兵雖然得到了肖暮非的大力支援,此時此刻兩條腿仍舊好像跑的斷掉了一般,就那麼被拉著被動的疾跑,勉力支撐下來。
剛剛行進之中,感覺還不太明顯,及至此刻休息之時,肖暮非收回了援助靈力,一路疾馳造成的疲勞感極限侵襲,晗兵唯一的感覺就只有,兩條腿貌似不是自己的了。
神界的壓力,當真要比仙界沉重得太多太多了。
晗兵的修為,在仙界全速賓士,跑個幾千里路,基本是毫不費力的,但換到這神界,同樣的修為層次,以極限速度跑上百里路,估計就要靈力枯竭,舉步維艱。
境遇的差異,顯而易見,竟是天差地別,完全無法同日而語。
縱使寶物多多,神藥,聖藥在手,此際晗兵也不敢吃。
體內氣息沸騰,在晗兵有意的壓制下,澎湃盪漾。
篝火燃起。
夜色謐靜。
似乎萬物生靈此際都已經陷入了休眠之中,皓月當空,清風吹拂,晗兵一時間升起一股恍如隔世的微妙感覺,不期然間,竟滋生幾分鄉情更怯的那種微妙怯意。
此際,烤肉的香味已經遠遠傳來。
“師父,咱們不用趕得如此著急吧?”坐在肖暮非身邊的一箇中年男子有些不解師父的謹慎,道:“我們三大宗門,向來同氣連枝,尤其是掩月宗和黃楓谷,平日裡更是以兄弟宗門自居,關係向來不錯,這一次又是我們三宗的人數最多,可謂佔盡優勢,其他宗門,怎麼會真的輕舉妄動、大動干戈?”
“三大宗門同氣連枝?”肖暮非目中露出來由衷譏誚的神色,這點神色流溢得很隱秘,幾不可見,但,晗兵此刻就距離他在咫尺之處,卻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就是一臉沉默的晗大龍也看出了蹊蹺。
肖暮非凝視著自己的徒弟:“三大宗門,平日裡以兄弟宗門自居……這些,你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真的將他們當做自家師兄弟?”
“是啊。”中年男子臉色敦厚,沉聲道:“徒兒對此從無懷疑,而且,宗門一直以來的教誨,也是如此。難道,這其中還另有什麼……蹊蹺不成?”
肖暮非眼中譏誚的神色更濃,但,旋即便變成了一絲嘆息。
“大龍,我不怪你這麼想……你說的未嘗不是眾人所見,實際上,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也是這麼想,只是,眼見也未必是真……”肖暮非苦笑一聲,眼中有悲哀之色。
一旁的晗大龍一愣,差點暴露身份,心中一驚,“原來不是叫我,我叫葉辰光,我應該忘掉晗大龍的身份。”晗大龍在心裡嘀咕。
肖暮非咳嗽了一聲,身子在這一瞬間,都似乎有些佝僂了,但隨即又挺直了背脊,看了看晗兵,道:“沖霄,辰光,你倆也好好聽著,下面這些話,也同時是對你倆說的,日後行事,千萬不可或忘。”
晗兵和葉辰光道:“是。”
肖暮非沉吟著,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路,斟酌用詞,良久良久,才用一種低沉的口氣,緩緩說話。
“三宗,號稱兄弟宗門,原也不錯,據傳聞,在上古時期,三宗本是一門,源出一脈,祖師爺一身修為可謂天下無敵,一身所學,更是冠絕天下,笑傲古今。”
“祖師爺座下,傳承三大弟子,這三大弟子,每一位都是天賦異稟、驚才絕豔之輩,大弟子機緣領悟了七玄秒術,自立七玄門。”
“二弟子頓悟,以月光為精,吞吸天地靈氣,又結合師門功法,了悟月華天寶,滋養眾生的至理,最終成立了掩月宗。”
“還有三弟子,也在機緣之下,懂得了草木精氣,於是成立了黃楓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