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天大帝看到晗兵舉起水晶棺吊墜,淡淡的笑了,第一次這麼的燦爛,周身綻放祥和的光雨。
“這就對了,不過是廢墟的一個狹縫空間而已,舉世皆蟻蟲,也敢抗衡天命?”他平淡地說道。
“哎……”
突然,一聲嘆息傳來,帶著腐朽甚至是有腐爛的氣息,就這麼傳盪開來,讓東天大帝身體瞬間發僵。
東天天帝身體發僵,貴為天帝的一具道身,卻從頭涼到腳,有種毛骨發寒的感覺。
他是什麼層次的修煉者?哪怕只動用靈神境的能量也可怕之極,況且神覺依舊在,可事先居然沒有任何感應,現在突兀地聽到有人在耳畔嘆息。
即便是東天天帝都覺得一陣冰寒,覺得發。
晗兵帶著悲愴之色,他亦聽到那聲嘆息,哪怕是人生最為灰暗之時,心中大慟,他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尋常。
他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心不夠冷,無法堅硬與殘酷到底,見到親朋故友一個一個地死去,他願卑微,只要他們復活。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他希望自己再無破綻,可以隨心一路昂揚到底。
此際,東天天帝身體繃緊,石胎一片晶瑩,神光劇烈澎湃,他內心難以平靜,再也不能漠然地俯視這片廢墟。
驀地,他迅速倒退,渾身能量越發濃郁,血氣瀰漫開來,各種能量體密佈在四周,這是要迎戰!
“不可能!”他低語,露出忌憚之色。
因為他找到嘆氣聲的源頭,雖然宛若自虛空深處傳來,但是東天天帝最終確定,其實源自大淵深處。
在此之前,聖域人百般測試,做過各種實驗,勘測此地,洞徹這裡的危險根由所在。
東天天帝已經知道,這裡有一個極盡古老而可怕的修煉者,絕對是不滅境的強者。
這個層次的人幾乎快走到修煉道路的盡頭,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到了這一步後變成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瀕臨死亡,已經是衰敗期的最末端。
東天大帝來這片廢墟前,曾親自推演過,大淵中的存在已經算是死了,進入這所謂的衰敗末期,根本不可能甦醒!
這是一個在沉眠中等待最後死亡時刻到來的生物!
只要不去惹他,不動用神級之上的能量啟用他的本能,哪怕這個存在極盡恐怖,也沒什麼大不了。
東天大帝壓制自身,並未動用神級手段,不曾去刺激那個不滅境生物。
他堅信,這個生物不會甦醒才對!
可是事實就在眼前,大淵中的古老存在已經復甦,並且發出聲音,讓東天大帝頭大如鬥。
“你是我聖域的古人?”石胎開口,穩定心神。
當年,聖域大亂,一些強者不知道為何突然開戰,於諸天搏殺,有人重傷垂死,帶著聖域的至寶去選擇自己的葬地。
這廢墟的大淵便被認為是一處極其恐怖的大墳!
現在,那種最古老時期、連東天天帝都沒有出生的年代的不滅境甦醒,在墳中輕嘆,他焉能不渾身發寒?
“在你若蒼龍般俯視蟻蟲時,是否曾想過,也有蒼龍在俯視你?”大淵下,虛弱而帶著腐朽氣息的聲音傳來,很輕,暮氣沉沉,帶著對往事的緬懷與生命無多後的滄桑。
凌霄雪兒已經罷手,退到一旁,殺到這一刻,她手中的母金神劍都被震斷了,化成十幾截碎片,有些倒飛回來時,刺進她自身的血肉中。
現場短暫寂靜,東天大帝臉色凝重,片刻後才道:“沒有那樣的生物,在這無天之日,誰敢視天帝為蟻蟲,即便是你也不行!”
他的身邊出現一面鏡子,圓潤光滑,居然映照出大淵中的模糊的景物,在吸收此磅礴而出的能量,進行推演。
鏡面上,各種紋絡交織,出現很多符號,東天天帝內心不安,在冒險動用天帝級秘寶探測下方的虛實。
“你其實殺不了任何人!”東天天帝自語,目光逐漸璀璨起來,底氣漸足。
他確信,這個古老時期的存在比他想象的還要虛弱,哪怕現在開口了,但也只是空架子,紙老虎,根本不能動手。
與其說是這位不滅境強者復甦,不如說是他的一縷執念如同幽靈般在這片葬地中迴盪,發出最後的聲音。
“是,我無力出手,而且在此地我從未殺過任何生物。”那蒼老的聲音傳出,很平靜,也顯得十分坦然。
可是,聽到不滅境進化體這樣說後,東天大帝卻第一次發毛,過去曾有天帝進入廢墟,永遠消失,不是此人在還能動手的歲月中殺的?
葬帝坑是如何形成的?難道不是此人的傑作?